靖帝只要一想到着局面,头疼得都要炸了。
为头疼不已的靖帝按摩头部的内监姓刘,刘内监从小便分配来伺候靖帝,伴随他的时间比谁都长,靖帝甚是信任他。
这份信任,不止体现在允许他贴身伺候上,更在于时不时闲聊几句,似是有很愿意听他说几句的意味。
刘内监伴君多年,深知伴君如伴虎的哲学,基本能摸准靖帝的脉。
“群狼环伺,你说说,朕这个皇帝还当得有什么意思?”靖帝挥挥手,不让刘内监继续按下去。
“皇上言重了。”刘内监闻言立马跪下,他心知皇帝是气得狠了。
“认错认得到挺快,实话基本一句没有。沈离憾是不像话,居然敢插手奉擎司,远遗又好到哪儿去?争权的夺利的,一个个的,真是割朕的肉,剜朕的心!朕待他们不好吗?”靖帝怒到。
“皇上息怒!”刘内监跪得根本不敢起来。
“起来吧,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朕还会把怒火发泄在你身上吗?朕没那么生气,没到那份儿上。朝堂上朝臣各怀鬼胎朕知道。朕只是不明白,远遗到底怎么想的,为何一定要致她弟弟于死地?”
靖帝啧啧称奇。
“叶太妃偏疼女儿,待远遗可谓呵护备至。远遗是公主,公主多宠几分碍不了什么事。向来是不受宠的嫉妒,怎么到她这儿反过来了?离憾小小年纪就藩,后而守边,多年不曾归。即使是没多少骨肉亲情,也
不至于此啊?”
靖帝费解得狠。
“公主许是误会了什么?”
麻溜从地上爬起来的刘内监小心翼翼的陪聊,他自小伴靖帝长大,情分非比寻常,又兼之无亲无故,无欲无求,这种骨肉至亲的家务事,也敢说上两句。
“朕再顾及离憾的权柄,也得承认,宁王一死,安定城必失,我大靖再无力抵御蛮族。或许多给大靖几年时间,还能养出一支雄兵。但当下,沈离憾死不得。”
靖帝眸光幽深,“既然远遗信誓旦旦宁王还活着,就好好盯着她。她肯定知道什么!”
奉擎司前身是暗卫署,暗中查探,蹲点情报是做惯了的。从查到安定城兵变和静安公主有关后,就一直奉命死死盯住静安公主。
还因为联络密令泄漏的原因,换了另一条线的暗探负责盯人,然而依旧一无所获,查不出静安公主这样做的缘由,也找不到她成事的方法。
静安公主的生活乏味得很,但她的兴致不错。即使靖朝上下因宁王下落不明而气氛稍显紧张,也不影响静安公主南下出游的兴致。
江南汾都是文人之首顾相的家乡,除了景色,还以文风出名,当地人人习文,连跑堂的小二,走镖的镖师都能出口成章。
虽然静安公主还未请旨出游,但无孔不入的奉擎司已然查到,江南汾都,就是静安公主的目的地。
“不年不节,全天下都等着找宁王呢,她跑汾都去玩?”
靖帝怀疑
的看着前来汇报的奉擎卫。
“汾都,汾都?汾都有什么?总不能是上普泽书院求学去的吧?”
靖帝说得自己都觉得好笑。
普泽书院是天下第一书院,现任院长是顾相的关门弟子,并未入仕,但新科学子至少一半是他的门生。四舍五入,皆可算作顾相一系。
“罢罢罢,你们好生盯着。特别是关注静安身边有没有新面孔,朕总觉得她受了蛊惑。宁王再不好,也轮不到宵小折辱。不知哪里来的狂徒,妄想离间天家情谊,静安人单纯易骗,叶太妃毕竟是深宫妇人,见识有限,不能由着这母女成天的瞎琢磨。”
靖帝长叹一口气,吩咐下去。
天下一统之路,荆棘遍地,难走得很呐!靖帝不想每一步都踏着至亲的血肉前行,骨肉相残,父子相杀的惨剧,有一次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