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来的时候,这盘棋已经到了尾声。
墨十虽然办事能力一流,但对琴棋这些风雅之物完全不在行。
他看不懂棋盘上的弯弯绕绕,也没耐心在棋盘上和人博弈。
所以在进来后,墨十看也没看那些他压根就看不懂的棋盘,几步来到谢临珩身旁,将密信递了过去。
“殿下,柘城的张大人送来了密信。”
谢临珩放下棋子。
侧目,目光在信上扫了眼。
没有立刻接。
而是再次看向了虞听晚。
下了这么久的棋,虞听晚肩膀都是酸的,正想趁着谢临珩处理公务的时间回自己的阳淮殿。
还未开口告辞,就见谢临珩轻飘飘地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相对的那一刹那,虞听晚捏着脖颈的动作顿了一下。
如此维持了两三秒,见他不说话,虞听晚试探着问:
“要……我帮皇兄研墨?”
谢临珩唇角牵起薄薄的弧度。
“皇妹有时间吗?”
明明就是在等这句话,偏偏在诱着虞听晚主动问出来后,他还一本正经地问她有没有时间。
虞听晚嘴角抽了下。
干笑:“……有。”
谢临珩接过信,云淡风轻起身。
往案桌前走,“那就辛苦皇妹了。”
虞听晚嘴角抽搐的幅度大了些。
放下手中的白子,起身跟了过去。
一旁抬起前脚,刚想去研墨的墨十,见到这一幕,后脚脚跟直直钉在了原地。
僵硬着脑袋扭过头,看向自家主子和宁舒公主。
放在以前,研墨这种活,这么多年,都是他负责。
这怎么今天,他的‘铁饭碗’,被他家主子三两句话给别人了?
还是硬塞过去的。
此刻心理活动复杂又精彩的某位得力下属,完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桌案这边。
谢临珩展开密信。
一目十行扫完上面的字。
拿起一旁的笔,蘸了蘸虞听晚正在研磨的墨,腕骨轻动,快速在一张新的纸张上落下一行字。
见自家主子连密信这种东西都不避讳宁舒公主,墨十扭扭捏捏地看了眼虞听晚。
放轻脚步,拐了个弯,远离了他的‘工作岗位’。
刚走到外面,还没下去台阶。
不远处,墨九抱着一摞画像过来。
见他不在里面伺候,反而在外面偷懒,墨九往殿内扫了两眼,压低声音,凑近墨十:
“你皮痒了?跑出来干什么?”
墨十翻了个白眼,“里面根本没有我能干的活,我在那儿碍什么事。”
“做下属的,要有点眼力劲儿。”
“现在不主动出来,等着待会殿下将我撵出来?”
莫名在他话中听出几分幽怨的墨九:“……?”
他再次往殿中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