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这一只耳坠便是我被追杀之由,这原是霹雳堂堂主之物,开啓库房的钥匙。”
拿一海盗窝作报酬,还真是慷慨大方。
漫瑶没接,丁羊接着自嘲道:“原以为我已死无葬身之地,我知漫姑娘对草民有所防备,靠岸后我自当离去,虽往后无家可归。”
声音寂寞而低落,还是十足的保证,不会打扰她分毫。
丁羊继续说道:“还是,多谢漫姑娘施以援手。”
蔷薇趴在后边栏杆上,偷听着他们交谈,不由得赞叹道:“好一招以退为进。”
另一个侍女嘟嘴,傻笑般看着他们,说道:“别什麽都看人家有阴谋,我倒觉得他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
蔷薇抿唇,嫌弃道:“蠢笨的朽木难雕。”
有人哼了一声,道:“眼瞎的无可救药。”
一群人也纷纷附合。
漫瑶从他手中接过,眼中闪过一丝讶色,更多的是淡漠,玛瑙里雕刻了一颗星星。
这是她的耳坠,怎会在霹雳堂?
她的耳坠,凡是玛瑙宝石,里面必是镶嵌着星星。
其工艺刁钻,十分考验师傅的手艺,稍有不慎宝石就会裂开,除了天下第一匠师风柳,应该没人能雕刻了吧。
“这个礼,本姑娘收下了。”漫瑶冷声道。
说罢转身便离开了,余光看向外边一群人的身影,叽叽喳喳的声音在她耳边炸起。
漫星也跟着漫瑶走了。
丁羊温柔的眸中缓缓变得淡然,唇角勾起。
夜幕低垂,星斗稀疏,一轮弯月挂在天边,洒下淡淡的银辉。
此刻,屋内雕栏玉砌,灯火缱倦,墙上挂着几幅水墨画,墨色深浅相宜,笔触细腻,山水之间的灵动与静谧,暗藏着的杀机又有几人知。
墙角处,一盆兰花静静地开放,其清幽的香气在室内弥漫开来,与木香相互交融,令人心旷神怡。
烛光映照在窗棂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蔷薇在一旁磨墨,低声道:“少主,派出去的船夫在不远处找到了一搜小船,船上还沾染着些许血迹,霹雳堂的徽记确认无疑。”
漫瑶淡淡的嗯了一声,坐的端正,提笔练着字。
漫瑶擡手把两人名字圈着,画上了一根线。
丁羊!银千尘!
漫瑶眸中多了丝顾虑,看着两个名字一时间不解。
南溟现今情形,危机四伏,十年前的灾难绝不能重蹈覆辙。
漫瑶轻笑,看了眼漫星,想着回航前是把他们大卸八块喂鱼,还是一刀痛快掉。
漫星了然,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
窗外,夜风轻轻吹拂窗棂,海浪翻滚击打得船身沙沙作响,与屋内烛火的摇曳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