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个哈欠,剩下的一半折子懒得再看,丢到一旁,留给张浚一句话:“看得清楚地!”
那日,天气格外的明朗,空中云也没有一丝,扶着太监,带着侍卫走出禁中,然后銮驾缓缓而行。
午时行刑,我到的时候,已经迟到了。
是在开封府旁的西角楼大街,密密麻麻的人群,围了水泄不通。
监斩官是张浚,他早已坐在高台之上,正中的位置,尚且留着。
见我到了,疾步而来,行礼,然后低声问:“陛下,时辰已经过了,要不明天吧?”
我随意坐下,打了个哈欠,道:“朕出来一次不容易,就现在开始!”
秦桧浑身已经被扒光,绑在柱子上,身上未见一丝伤痕。
我有些不满,看了张浚一眼,张浚却没有看我,直直的盯着前方。
却看见秦桧似乎是想挣扎,只是他背对着我,看不清楚。
张浚手中的令符落下,两名行刑官□着上身,开始行刑。
我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只听得见秦桧的惨叫声,一声接一声的响起,凄厉,可怖。
他们手中的小刀,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似乎是下去了三四刀,又好像是五六刀,我没有数。
只对一旁的张浚说了句:“停一下!”
行刑官停下,张浚看着我。
我吐了一口气,道:“朕看不清楚,让他们把此贼转过来,朕要看清楚。”
木桩被抬起,两名行刑官将秦桧转过来,正对着我。
秦桧原本低着头,此刻却抬起头,看着我。
他身上已经有两处被刮去,血尚在往外冒。
然而看着我的眼神中,却好像有无尽的话想对我说一般,然而他却开不了口,通过他张开的嘴巴,我看到了他的舌头,被缝在一起。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
眯起眼,不是因为发怒,不是因为想要冷笑,仅仅只是因为,太阳有些大。
他看了我一会,缓缓转过头,看向张浚。
这次,他的眼神,终于让我满意。
因为我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我从未见过的恐惧之色,仿佛见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恶魔一般。
这种神色,在秦桧当刑部侍郎期间,在那些被他整治过的囚犯眼中,都能看到。
看来,张浚这两个月来,对他招呼的不错。
终日难以露出笑容的我,称心如意的笑了。
凌迟继续,我靠着椅背,看着一刀又一刀落在秦桧的身上。
行刑官都是老手,能够让他神志清明,却又承受痛苦。
我就这样看着他,他亦看着我,血缓缓的在他的脚下流开,腥味慢慢的扩散。
一刀下去,又是一刀,每一刀,割下的肉都很小,最多只有指甲盖大小。
落在地上的肉,永远是那么大,行刑官的动作,永远都在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