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话筒升高,单手插兜,手上拿了一张草稿纸,隔远点看像是半透明的,如果再靠近点,就能看到上面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他清了清嗓音,面不改色开始说话。
马里奥作为班长站在一班最前面,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往后偏头,“胖子,你是他同桌,你和我老实说,景在野真写了两千的稿子吗?”
“写屁!他作文都恨不得空着,你看他像写稿子的人吗?”
“……”
“不是吧??完了完了这下主任要炸了,每次新生代表发言都是要刊印进校文选的!他和我说已经写完了啊。”
“他那张嘴你也信。”
“……”
景在野毫无感情的说了一通,嗓音听起来很冷淡。
可没过一会儿,突然停下,骨廓修长的手将草稿纸一折,放在指间夹着,掀起眼皮时索然无味的眼神终于有了点变化。
校领导,班主任科和任老师相互对视一眼,隐约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马里奥一看他这要犯浑的表情就默默闭上眼,心想,完了,他肯定要搞事了。
刚想完,就听到景在野凑近了话筒,单手扶住,音色有种刻意压低的清泠微磁。
“我就不多说了。”
底下瞬间像投了一颗石子进了看似平静的湖面,瞬间沸腾了。
“这就结束了吗?”
嗡嗡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校领导也没反应过来要制止,显然也被这一出给震住了。
“好快啊,两分钟都不到就没了?”
“完了?”
“反正,”景在野笑,“以后你们会经常听我讲些废话。”
第一永远不缺发言的机会。
漫不经心的话,却无异于一种挑衅。
躁动声越来越大。
像是操场外繁茂梧桐树上隐藏的蝉。
沉默翕动翅膀,即将要化作暗潮汹涌的风席卷过境。
他停顿了半秒,用一种独孤求败的口吻说。
“送大家一句诗。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声音入耳闲散,带点漫无边际的倨傲。
温灼若却连呼吸都忘了,心跳声大的耳边轰鸣,连莫遇和她说话,她都没有听见。
书签边缘陷入手心。
在这个似乎永远不会褪色的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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