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叶落,路过?的?每个公交站台都站满了人。
老旧的?邮亭里坐着脸熟的?老大爷,摇着蒲扇,像一个看客,盯着过?往的?路人瞧。
热闹繁声就在不远处,可两人之间仿佛有一层透明?的?薄膜,将所有声音沉寂而?下,只剩下令人呼吸受阻的?沉默。
温灼若本想?在走到离她最近的?那棵大树的?时候停下脚步,可过?了那棵大树,她没能?顺利开口,直到走过?不知多少棵,快到校门口,她才停下,叫住他。
“昨天谢谢你的?伞。”
景在野停下,似乎是没有料到她会提起这事,或许他早就忘了,反应了一下,才慢慢道:“顺手的?事。”
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温灼若轻轻嗯了一下。
“我到了,那再见。”
话说出口的?时候,温灼若觉得,自己的?声音似乎比想?象之中更?平静一点,六年的?时光,终究让她坦荡了很多。
景在野没说话。
他的?背影没有丝毫停顿,从清大正门,走过?正对着雕塑拍照的?游客的?身后,继续往前走。
“看来,真的?没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
温灼若想?着,进了学?校。
莫名其妙地被删掉所有联系方式,是谁都会觉得心里不痛快吧。
何况他是景在野。
清大有一段路与荔城一中里很像。
就是眼前的?梧桐道。
两侧高大的?梧桐树顶天立地,繁茂的?枝叶绿意盎然,像是通往森林之城,而?每一间教?室都像是木屋。
温灼若想?起高中毕业那年的?暑假。
季时庭陪她来清大报道。
是一个声势浩大的?雷雨天。
电闪雷鸣,暴雨如注,所有来报道的?学?生,行李箱的?轮都被淹没在水里,大雨砸的?所有人都睁不开眼,斜飞的?雨丝侵入伞下。
她送给季时庭的?手链节扣脱落,被风吹进了水坑里。
温灼若离开伞去捡,被雨淋湿了头发,季时庭看起来有些着急,可她给他戴上手链之后,他变得很高兴。
手被他牵起的?时候,温灼若鬼使神差地往这条梧桐道的?尽头看去。
倾盆的?雨幕之中像是站着一个少年。
他没有打伞,雨水劈头盖脸地浇在他的?身上,脸色苍白的?像纸。
没有行李,没有来送他的?家长,他像是突然出现的?人,走廊上躲雨的?人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他。
温灼若的?心脏没理由地缩了下。
可季时庭手上的?力道带着她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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