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冷霜霜不敢再下手,蜀王妃也会被折磨得很惨。
落锦书反过来也乐观一点想,或许冷霜霜过去反而是好事,至少可以激发出蜀王妃的求存意志,会同意她之前所提议的。
且说蜀王妃被送到别院之后,日子过得很惨,伤口溃烂无人治疗,产子之后重伤的身体,虽经过治疗好了一些,可近日无人照顾护理,身子虚弱得紧。
她知道王爷是故意折磨自己的,这是惩罚她不愿意冤枉锦书。
她也好几次想依锦衣的吩咐去做,可她实在说不出口,还真不如就这么死了的。
她终日昏昏沉沉,一时想着父亲会如何处置冷霜霜,一会想着王爷是否会帮她和儿子讨回公道?
心里反复想着这件事情,越想心就越冷越痛,她其实知道谈雪顶罪,父亲和王爷都不会再提此事,或许过两年寻个借口把她嫁出去,就当没发生过。
这样,既不损侯府的名声,也有利于王爷,他可以继续偶尔对外说起谈雪是受锦衣指使,久而久之,总有人相信的。
可谁理会过她的苦难啊?她和儿子差点死在冷霜霜的手中啊,她的面容尽毁,她一辈子都毁了。
她不甘心,怨怼,可无能为力。
“都发几日高热了,要不要请大夫啊?”
“请什么大夫?王爷说了,熬些草药便可。”
"但再这么下去,会没命的。"
“管那么多作甚?遵照王爷的意思办就好了。”
昏昏沉沉间,她听到外头的人在说话,一颗心沉到了暗无天日的谷底。
曾经的深爱,怎么就因她不愿冤枉锦书,就成了嫌弃厌恶的仇人?
她对云靳风彻底死心了。
“你们都站在这里做什么?不进去伺候我长姐?”
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蜀王妃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撑起了头颅死死地盯着外头。
是她,她竟然来了!
蜀王妃急促地喘着气,怒火在眼底狂烧,干哑的嗓子怒问道:“你来做什么?”
来人正是冷霜霜,她含笑,摇曳走进,嘲弄与冰冷的眸光落在蜀王妃的脸上,“啧啧啧,我那美丽大方,又贤惠得体的长姐,怎么变成这般丑陋狰狞的毒妇了?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蜀王妃目眦欲裂,“你……滚!”
冷霜霜笑出声来,“滚?是殿下叫我来照顾长姐的,我滚到哪里去啊?”
她甚是得意,原先还担心过一场,怕殿下知晓不知会如何对付她,却没想到殿下根本就不跟她计较,还派她来这里“照顾”冷箐箐。
蜀王妃骇然地瞪大眸子,“他叫你来?不,不是的。”
他分明知道冷霜霜是凶手,却让她前来照顾,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姐姐若不信,可问问送我来的人,是王府的人亲自送我来的。”冷霜霜笑着走近,却忽地又皱起眉头捂住了鼻子,一脸嫌弃,“姐姐你好臭啊,你几日没沐浴了?这么臭怪不得殿下不愿意来呢,瞧见你这模样,怕是要倒尽胃口的。”
蜀王妃瞪着她,面容几近癫狂,所有的情绪涌到了胸间,想哭,想笑,想喊,一切那么的荒谬,却又是真实的。
“来人啊!”冷霜霜回头娇笑一声,吩咐道:“打一盘冷水过来,我给姐姐洗洗脸。”
这一次过来,她可就肆无忌惮了,不需要再藏着掖着,反正父亲和殿下都知道了,还派人送她过来,这不是明摆着不想让冷箐箐活着吗?
她很了解父亲,家族名声重于一切,谈雪是她侍女,谈雪现在在大理寺内,定下了凶手罪名,外间一定会揣测她或许也有参与。
父亲怎么会让别人如此议论侯府?干脆便送她来照顾,平息外头有可能爆发的猜忌。
只不过,父亲怎么想是他的事,她绝不可能让冷箐箐回到王府。
甚至,也不可能让她活着。
一旦她复起会如何复仇,谁说得准?不可能给她这个机会的。
只不过,父亲送她来,她很明白原因,殿下为何同意呢?或许是一样的容貌,殿下甚至是希望冷箐箐死了,然后让她来代替冷箐箐成为蜀王妃。
如此,再对外界说她容貌得良医治疗,已经康复。
殿下是天潢贵胄,自不可能继续把丑妇留在身边当王妃的。
冷霜霜这近乎疯狂的猜测,其实是正确的,因为云靳风确实有这个打算,当然,只是暂时的打算。
等冷霜霜代替蜀王妃一段日子之后,再找个机会让她暴病。
自然,这后面的想法,冷霜霜不可能想到,就算想到也不愿意相信。
锦书这一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粗糙的毛巾湿透了冰冷的水,就这么粗暴地往蜀王妃的那伤痕斑驳的脸上擦拭过去。
蜀王妃痛得连声惨叫,使劲挣扎双手拍打冷霜霜,但是她重伤产后体虚,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怎抗得过冷霜霜?
这一痛擦拭下来,她脸上的皮肉更加的模糊,刚结了一点点的痂皮被擦掉,露出鲜红的肉,甚是恐怖。
外头的仆妇侍女虽觉得残忍,但是也不敢进来帮忙,毕竟如今的蜀王妃已经不是昔日的蜀王妃。
殿下都把她送到这院子里头,也是等死的,若胡乱生了慈悲心肠,不知道会落个什么下场。
冷霜霜把蜀王妃折磨个死去活来,这才扔掉了粗糙毛巾,哼了一声,“你也有今日了。”
蜀王妃痛得全身发抖,眼泪忍不住地从眼角滑落,悲愤地问道:“我是你的亲姐姐,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几时得罪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