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赫会给她修屋顶,会翻墙给她送药,还会爬上树给她摘花,还会把想抓住她的王惠踢得翻跟头。
有良学在,这里没有人会打她。
她独自站了?半晌,待到她不再害怕,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时,才伸手,将手掌一摊,“可以把玉给我?瞧瞧吗?”
殷琅听闻,马上转头去看许君赫。
一般这种情况下,许君赫只需一个极其微小的动作或者眼神,殷琅就能辨别?他是同意还是拒绝。
这是他贴身伺候许君赫多年养成?的眼力见?。
只是许君赫却?没有给殷琅指示,而是自己拿起桌上的玉,两步走?到纪云蘅的身前,将玉递给了?她。
她接过之?后,放在掌心里细细打量。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玉,却?是第一次触碰。
冰冰凉凉的,像凝结而成?的水一样,即便是整块玉都是鲜亮的绿,没有任何杂色,却?还是能透过玉隐隐看见?手指的影。
晶莹如水,剔透似冰,当真是一块世间罕见?的珍宝。
“我?先前听薛叔说,这天下间的碧玉,从种水和颜色来看,数蒲甘的最为珍贵稀罕,每一块都是独一无二?。”纪云蘅的指腹滑过玉,轻声道。
许君赫心说那杀猪的屠夫,懂的还不少。
嘴上道:“这就是蒲甘的玉。”
纪云蘅唤道:“纪盈盈。”
纪盈盈吓得身子一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双腿俨然软成?面条,便是现在有人让她起来回话,她也?站不起来,心里早就慌乱如麻。
“你说这玉是我?送你的,那我?问你。”纪云蘅用认真的声音问道:“这玉有几?块?”
纪盈盈脱口?就想回答两块。
可另一块在她兄长的手里。
前段时日她去找兄长的时候,正巧撞上纪远摘了?玉收进盒子里,当时纪盈盈还好奇地问了?他为何将玉收起来,纪远回答则是怕戴在身上磕坏了?玉,所以才收起来。
纪远藏玉时虽避着下人,却?并没有防备纪盈盈,于是她就亲眼看见?纪远将玉藏在了?书柜后面的暗格里。
今日衙役搜查定然是没搜到的,否则早就到这些大人的跟前了?。
但也?只是暂时的,因?为搜查还没结束。
纪盈盈六神无主,颤着声答:“一……”
纪云蘅看着她,眸色如平静的湖水般,打断她的话,“你想清楚了?再回答,若是说谎,大人们不会轻饶你。”
“就是一块,你只给了?我?一块。”纪盈盈的指甲死死地掐住掌心,不让自己因?恐惧而失了?理智。
纪云蘅转头唤了?一声,“良大人。”
“我?姓许。”许君赫纠正。
“许大人,若是她说谎该如何处置呢?”纪云蘅问。
“你觉得该如何?”他反问。
“抽鞭子,打板子。”纪云蘅想了?想,又学着王惠道:“打她几?巴掌,她知道痛了?,就会说实话。”
纪盈盈咬紧了?牙根,听到这时便想着,就算是她挨了?板子,再痛也?要忍着,万不能将母亲交代的话忘记了?。
先前在门前王惠对她说,此玉绝不能承认是父亲给的,只管赖在纪云蘅的头上就是,自有她死去的外祖父顶罪。
当初父亲带回这两块玉,说是无法变卖成?现银,又实在是因?为太过宝贵不舍得扔,所以才给了?他们兄妹,叮嘱他们仔细藏着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