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刺的了,不痛。”柳今言说着,便又起?身,赤着脚踩上绒毯,挥舞着两条宽袖,身姿一起?,在纪云蘅面前轻舞。
纪云蘅捻着蜜饯果子吃,认真地当她?的观众。
这些日子里,纪云蘅经常坐在这里看柳今言跳舞。
先前在万花楼那日,她?站在高台上起?舞,婀娜多姿,腰肢如弱柳扶风,但实则柳今言更喜欢跳一些有力量的舞蹈。
她?将木枝握在手中,像舞剑一般,动?作飒爽而凌厉,看起?来像是会功夫。
纪云蘅想学。
可当她?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柳今言笑得直不起?腰,只说这不过是看起?来像功夫,实则差得远,远远不能?与人?动?手。
且舞蹈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身体僵硬的人?,连腰都?下不去,纪云蘅学了两日,捂着腰说放弃。
从那之后,纪云蘅就老老实实地做一名看客。
在柳今言的房中玩到临近正午,纪云蘅起?身说要回家吃饭。
“那你吃了饭之后还?来吗?”柳今言巴巴地望着她?。
“今日要带六菊去认她?娘亲。”纪云蘅一边穿鞋一边说:“就是先前跟你说的晴姨,她?女儿年幼时?被拐,此后游历四?方?找了许多年。我身边正好有个丫鬟,与晴姨丢失的女儿有些相似,明日带她?去瞧瞧,若是能?相认就最好。”
“哦……”柳今言凑过来问,“那你明日再带她?去好不好,今日我有要事想约你一起?出去。”
纪云蘅穿好鞋子起?身,跺了跺脚,“什么事呀?”
“我听人?说,北城区抱月斋的千金要举办一场比文招亲,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热闹事,想与你一起?去瞧瞧。”柳今言拉着她?的手晃起?来,撒娇,“你就陪我一起?去玩玩呗。”
自从游阳的管事们接到在泠州过年的指令后,嬷嬷们对柳今言等人?的管束就放松了很多,有时?候柳今言偷偷跑出去玩也没人?会发现。
只不过这样的机会不多,所以每次柳今言提出要出去玩,纪云蘅都?愿意?作陪。
她?应了柳今言,回去是与六菊说了推迟一日,六菊也全然不在意?,只兴致勃勃与她?说起?抱月斋的事。
抱月斋是泠州第一酒楼,都?说抱月斋的酒香传千里,寻常百姓大多喝不起?,凡是去抱月斋的,皆是家底殷实之人?。
门槛高了,抱月斋的名声也跟着上去,几乎不招待寻常人?家。
抱月斋的东家姓程,有一个年满十八岁的小女儿,及笄后不愿议亲,求娶的人?踏破抱月斋的门槛。
直到前几日,抱月斋突然放出消息说要举办比文招亲,给女儿择一夫婿。
比武招亲常见,比文招亲倒是少有,众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前去,将抱月斋挤得人?头攒动?。
纪云蘅用过饭,换了身暖和的衣裳。
雪白的短袄坎肩,领口和袖边都?围了一圈柔软兔毛,下边穿着宝蓝色的褶裙,金丝滚边绣着朵朵如意?祥云纹。
脚下踩着一双绣花银丝鞋,长发如瀑散在肩头,长长的红色流苏卡在发髻两边。
面上粉黛未施,也是清清爽爽的美,犹如一朵栀子芙蓉。
她?翩然如蝶,欢快地小跑出院子,就见门口候着一个下人?,匆匆将她?拦住,说是夫人?想见她?。
纪云蘅思考了一下,如实道:“没有时?间,等我晚些时?候回来再说吧。”
她?向苏漪报备过后,就坐上马车,前去找柳今言。
然后将柳今言接进马车,再一同前往抱月斋。
北城区倒不常这么热闹,尤其?是抱月斋所在的这一条街,马车南行,到了路口只能?下来徒步往前。
街上尽是行人?,风也喧嚣,纪云蘅刚下马车就被吹了一脸风,长发纷飞起?来,冷得她?瑟缩肩膀。
柳今言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将她?紧紧裹住,说:“怎么出门时?也不知带件挡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