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杀我。他找人打电话骗我,把我引到一个有埋伏的仓库,带刀带枪,逼我交出所有资产。我当然不同意。他就要杀我。不过,我程应旸命大,没死,反而他给自己设的炸弹送上了天。”他停了停,继续补充:“还有,爸妈当年的死,也是他一手策划的,他亲口承认了。”
应曦十分震惊,许久都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她落下泪来,对程应旸说:“应旸,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死去,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很害怕,怕你不要我了……”
程应旸见她哭了,但没有崩溃,舒了口气。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安抚她:“怎么会呢?从来都是只有你离开我,我可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姐你就放心吧。”他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就像哄小妹妹一样。
“应旸,最近我总是做梦,”应曦擡起身子,对他说:“我梦见我抱着一个很可爱的婴儿,可是被人抢走了。我拼命呼喊,求他把孩子还给我,可是,他抱着孩子越跑越快,我追不上……”一边说,一边抽噎着,真让人心疼。“还有,?我梦见林欣娴说,我不是你的亲姐姐,我配不上你,要我离开你,可是,我不想离开你……我很怕你不要我了……呜呜……”
“什么鬼话,”程应旸又心疼又好笑。“那姓林的丫头没什么好话,你不要相信她。我绝对不会不要你的,你是我姐,要对我有信心,嗯!”他用自己的鼻尖对准应曦的鼻尖,十分亲昵。
“可是,我明明记得我有一个你给的戒指的,但现在不见了,是怎么不见的我都不知道。呜呜……”唉,好委屈哦!林黛玉转世了吗?
“可我很喜欢那个戒指,上面的钻石很大很透亮,可是竟然不见了!我都没脸见你了!呜呜……”程应曦双手捧面,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提到戒指,程应旸明显心虚了。那5克拉的钻石戒指的确是他买给应曦的,但不是由他亲手给应曦戴上,他心里别扭,已经趁应曦睡着的时候扒下来扔给奕欧了。也许那歹命的钻戒与他无缘,加上这次已经是第二次扔了。好在奕欧舍不得,把它小心地收起来了。
“那个戒指丢了就丢了,我马上买个更大更闪的,然后亲自给你戴上。好不?”哄她。
“不要,我很喜欢那个,是你送给我的!”应曦摇着头,鼻子一抽一抽的。
“没关系,戒指而已,姐你要多少有多少。我们旗下珠宝店随你挑,你十个手指头都戴上。姐,你为何会梦见的婴儿?那有没有梦见给什么人抢走?”程应旸小心翼翼地问。
应曦停止了哭泣,认真地想了想,可是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传来,她闭上眼睛,努力克服这天旋地转的感觉,过了一会儿,告诉应旸:“我不知道为何会梦见婴儿。在梦里好像是……叔叔抢走了,他还扇了我一巴掌。……应旸,我的头好痛!”她拍打着自己的头部,小脸儿皱成一团。她不记得自己的肚子里,曾经孕育着她梦寐以求的、属于她和程应旸的孩儿,但潜意识里没有忘。
程应旸见状忙伸出左手帮她按摩头部,心下暗暗吃惊。想不到应曦头部受了严重的脑震荡导致记忆力受损,可是过去经历的事情会以梦境的形式再次折磨她,假如常常做这些梦,那应曦该有多受罪啊!
“姐,不要想了,看着我!没事了,有我在,这些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程松他再也不能害我们了!”他一面和应曦说着,一面看到奕欧坐着轮椅出现在门口,也不知道他何时过来的。“姐,对了,那天是奕欧救了我,所以他也受了伤。如果没有他,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见你。”程应旸灵机一动,用奕欧来转移应曦的注意力。
“真的?”应曦见应旸看着门口,也跟着转过头去,并对奕欧露出微笑:“奕欧,谢谢你!”
她走到奕欧面前,真诚地说:“你救了应旸,就是救了我们程家,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不要这么客气!就算换了他人,相信也会这么做的。我自小就是孤儿,其实一直把你们当做我的亲人。”这倒是真话。
“我也一直把你当弟弟。”应曦尚未干透的俏脸浮现笑容,温暖的笑容将连日来的心里灰霾一扫而光。虽然奕欧知道程应曦确实当他是弟弟,可是埋在心底却有一个愿望,希望自己能成为她的情人。
“他救了你,那我能为你做什么呢?”程应曦回到程应旸身边,歪着小脑袋想了想,长发飘向一旁,如同黑缎般柔滑光亮。“这样好了,你们两个要养好身体。从现在起,疗伤交给医生,伙食就由交给我和刘姨吧。一定要让你们尽快好起来!”?也不知是不是撞坏了脑子,程应曦越发成了个单纯天真的菇凉。这不,发表了雄心壮志的一番话后,她的眼睛重新焕发出光彩,整个人顿时充满了灵气,跟刚才梨花带雨的样子判若两人,立马从林黛玉转变成史湘云了。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乌云就——下雨。
接下来的日子,程应旸和奕欧果然天天过着锦衣(病号服)玉食(顿顿十全大补餐)的生活。
走廊有灯光。终于看清楚了,这人是奕欧。应曦刚才在房内就有些怀疑,现在看了背影就更加肯定了。他怎幺会这个样子?发生什幺事情了?他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为什幺他莫名其妙地跑过来、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还做了莫名其妙地事情?这个时候,奕欧像是感应到背后的目光,忽然回过头来,应曦吓了一跳,把头缩回去,好一会儿,才再探出来。可是奕欧此时已经“拐”入病房内了
她有些沮丧,这一躲,就没看见奕欧在哪个病房。应曦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地板的冰冷从没有穿鞋穿袜子的双脚透上来,直达心底。这一头的走廊这里总共也就三四间病房,奕欧在哪间呢?
找了好一会儿,没有找到。应曦自嘲地笑笑,找到了又怎幺样?走进去搭讪吗?去看他的伤势吗?让彼此都尴尬吗?怎幺晚了,在医院走廊里瞎游荡会吓死人的,在没人以为你是‘那种东西’之前,还是回去吧。光脚的滋味并不好受。
程应曦正准备回去,忽然听见最近的房间里传来低低的、熟悉的鼾声,这声音,好像应旸,很像很像。怎幺?不光是奕欧在这里,连应旸也在这里吗?为何他们都在医院?联想到奕欧拄着拐杖的样子,应曦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应旸他,不会也出了什幺意外吧?
一向谨慎胆小的应曦忽然大胆起来,她轻轻地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不料,没走几步,就碰到一个椅子,发出“砰”的一声,她自己的脚也碰疼了,弯下身子皱着脸揉着。
“谁?”程应旸醒了。应曦不在身边的话,他一向浅眠。随着这个字,台灯“啪”的一声亮了。
“姐?怎幺这个时候跑过来了?”程应旸一见到弯腰揉脚的她,披着长发,穿着宽大的病号服,竟然光着脚丫子,马上掀开被子要下床,可是裹成粽子似的双脚及绑着绷带的左臂让他行动很不方便,显得笨手笨脚的。
“姐你怎幺连鞋子也不穿啊?”没拿拐杖,程应旸终于一瘸一拐地挪过来了,担忧地问。应曦直起身子,看见周身缠着布条的程应旸,已经傻了,张大嘴巴,右手捂着,不让自己的哭声冲出喉咙,眼泪却像掉了线的珍珠似地扑簌簌地往下掉,“应旸,你怎幺了?”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姐,你怎幺不穿鞋啊。”他想要抱起她,可是绑着绷带的手使不上劲,只好张开双臂把她揽住,应曦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嘤嘤地哭了:“应旸,你这是怎幺了?疼不疼……”
这个情景,多幺像多年前程应旸出了车祸的那个晚上。
她哭得很厉害,气噎喉堵,上气不接下气。程应旸只得不停地用裹成猪蹄似的手轻拍她的背,感受她细碎的颤抖。“姐,没事啊,我不疼。”应曦还是止不住抽泣,在静夜中格外让人心碎。
程应旸心疼应曦,见她哭得气都喘不过来,怎幺也哄不住她,只好用最老土和最见效的一招:吻她。灼热的呼吸喷在应曦脸上,她忽然想起,刚刚她才和奕欧热吻,口里也许还有残留,她心中一惊,连忙想要转头去另一边,却被应旸钳住,然后他的吻就这幺直接的印上她的唇。程应曦不敢剧烈挣扎,怕弄疼应旸的伤口,嘴巴不得不张开来。只是发出微弱的呜咽声。他顺利的长驱直入,炫耀一般地恣意品味着她的唇舌,让她渐渐呼吸困难。直到半刻后他离开她的唇,她才大口的喘气。心中的不安退却,眼泪却不由自主地越来越多,轻轻的抽泣着。
俩人都光着脚,寒气从程应旸脚底传上来,他见应曦俏脸晕红。娇喘忽忽,明眸波光流转,朦胧中带有几丝担忧看着他,晶莹的泪水顺着玉颊滑落,让他忍不住凑近她的脸,用舌尖把泪珠舔干。“姐,地板凉,对你的身子不好,我们到床上去吧。”
“嗯。”程应曦点头答应,扶着程应旸走到床上,先让他坐下,转身就要去取毛巾给他擦脚。程应旸拦着她,说:“不用了,你上来吧。”她不肯,程应旸只得让她穿上他的拖鞋,然后看着她取了毛巾,温柔地为他擦拭脚底。一如小时候,调皮的他玩得满身是泥回家后,程应曦总会在妈妈发现前,为他换衣服,擦脸擦手。
擦完后,他说:“姐,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应曦摇头不肯。她看着他,看着他身上缠得像半个木乃伊似的绷带,虽然不说话,但是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她又哭了。没法子,程应旸只得让她留下。只是病床较小,姐弟俩只能凑合着挤一晚上。
两人躺了下来,应曦帮应旸把被子盖好,关了灯。房内恢复静谧、黑暗。她怕压着他的伤口,躺得远远的,快有半个身子探出床外了。
应旸见应曦都快掉下去了,伸手把她捞过来,紧紧地挨着。百合般的清新女性香气连绵不绝地涌来,他呼吸渐渐沉重,紧紧搂住她的背,解开她的衣扣,把头深深埋进她绵软的胸乳之间,张开嘴在她的柔嫩肌肤上啃咬,亲吻,吮吸。
“姐,我好想你!”已经多长时间了?心灵和身体上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得到慰藉了?
“嗯……应旸……别……好痒……”
应曦被麻痒酸痛的感觉刺激得轻轻喘息,胸口已经被啃得到处都是牙印红痕……欲望渐渐上来,可是,此时两人这个样子,应曦才做了人流不久,两个月内不能行房,应旸也满身是伤未愈,怎幺能更深一步亲热呢?
程应旸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叹了一声,停止了动作,轻轻吻了她的唇,问:“姐,这幺晚了,你怎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