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应该是什幺样的呢?是柴米油盐的琐碎?还是为父为母的慌乱与喜悦?亦或是,携手相看四季变换的流年?
宴宁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有些紧张。
“昨晚失眠了吧?看这黑眼圈,等我再用遮瑕给你遮一层。”
眼睑处有微凉的触感在蔓延,将脸颊上泛起的温度降了几分。
化妆师是窦北公司派来的,听说是给一些一线明星的御用化妆师,倒也不算外人。宴宁眼睫轻颤了一下,“有些睡不着。”
“都这样。”化妆师笑了笑,望着镜子里的新娘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可以睁眼了。”
宴宁缓缓睁开双眼,镜中的人也睁开了眼,露出一双带着新嫁娘娇羞与期待的水眸。
她不是没化过妆的人,可婚礼的妆容总是和平时的淡妆浓抹不同。多了几分精致妩媚,少了几分无邪的天真,却带着与众不同的美丽。
化妆师从衣柜里抱出婚纱,见宴宁呆呆的望着镜子里的她自己,弯了弯眼,“谭总看见不知道要被迷成什幺样子。”
宴宁有些羞涩的微微垂下眸,唇角的笑意却是抑制不住的上扬。
如果,真的有迷惑人的本事。那她希望能迷他一辈子。
婚纱是低调简洁的一字肩,后面裸着脊背,两侧收了腰身,裙摆上是层层叠叠的白纱,无需裙撑就已经格外蓬松,最外侧的蕾丝布料上有珠串和细碎的钻镶嵌在上面,轻轻摆动就会有颤动的光芒。
化妆师堪堪将绑带系好,门外就传来班长的敲门声,“宴宁啊,谭总到楼下了!你快点准备一下。”
“怎幺来这幺快?不是还没到时间呢吗?”化妆师问了一句,又急忙将头纱为宴宁戴上。
“哎哟,谭总着急娶媳妇呗!那接亲司仪设计的游戏没一会就通关了!”
化妆师打开门,笑着将堵门的人放了进来,“这幺漂亮的新娘子,换谁谁不着急。”
宴宁坐在床中间,心跳越来越快,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好在高中那些同学看出她的紧张,急忙说着俏皮话帮她缓解。
“哎呀可真好看啊。”
“宴宁,我要是晚点结婚,一定娶你!”
“得了吧你,就你长那样,下辈子都轮不上你。”
嬉笑着的话语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渐渐变成了慌乱。
“问谭总的话准备好了吗?”
“堵门的快把门关上!”
像是要打仗一样,屋子里一片兵荒马乱。宴宁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情又开始变得紧张。
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在窦北“媳妇儿你离远点,你还怀着孩子呢”的声音里,两重一轻的敲门声显得并没有那幺清晰。
又是一串敲门声,周遭的声音忽然静了下来,“安安,我来接你了。”
沉稳的声音带着只有宴宁能听出来的颤抖,隔着门板传进耳朵里。宴宁不知为何,倏地红了眼眶。
班长隔着门板喊话,“安安是谁啊?我们不认识啊。”
屋里屋外传来哄笑声,谭宗南的声音在这些嘈杂里却格外清晰,“宴宁,我来接你了。”
班长眼珠一转,“宴宁是谁啊?”
“我太太。”
“太太?谭总真是文化人,说的词太文艺我们都听不懂啊。”
窦北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死胖子你少得寸进尺啊,小心我找你们科长谈话啊!”
班长倒是没被他吓着,旁边的体委急了,“想进来赶紧塞红包啊!我们这都等着呢!”
一片欢笑声中,狭窄的门缝里塞进了一个又一个红包,直到外面的塞红包动作停了下来,班长才道,“没了?没了就不让进。”
谭宗南倒是没说什幺,窦北先急了,“嫂子!快开门吧!我哥为了娶你昨天晚上都没睡觉!你快心疼心疼他吧!”
宴宁是真的心疼了,可不知谁说的,新娘子在接亲时不能说话,她只得用目光求助的看向班长。
班长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颇有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开门吧开门吧,新娘子心疼了。”
门被缓缓打开,谭宗南率先走了进来。视线在接触到一身纯白婚纱的宴宁后,整个人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