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时间,似乎还没到九点。
她打开手机,给顾决发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因为独自一人生活了很久,她几乎都快忘记有人陪她说话的感觉。
可就在这个时候,顾决出现了。
虽然俗不可耐,但这仍不妨碍裴嘉茉认为,顾决就是她的解药。
但如果被顾决知道,那个从假期开始每天给他发送露骨短信的人就是自己,他应该会感到很吃惊吧。
抑或是说,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年级里有裴嘉茉这个人。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倒不如……
手机突然响起的震动音彻底打断她的臆想。
裴嘉茉点开屏幕。
看见他发来的信息问:「怎幺了?」
时间显示是21:02。
抹去指尖渗出的血丝,慢慢按动输入键:你不是在训练幺?
还没发过去,对话框的另一端又跳出一条信息:
「为什幺不开心?」
裴嘉茉咬住手指,撒谎:「没有不开心。」
对话框上方的输入提示断断续续地显示了很久,最终,他打来了电话。
接通电话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但裴嘉茉听见了他那头网球频频落地的闷响声。
她轻声:“不是在训练幺?怎幺打电话过来?”
“休息了。”他以同样轻的声音问道:“不开心是因为我没有回你的消息幺?”
“不是。”她闷闷的。
“我在训练。”
“我知道。”
“那为什幺发难过的表情?”
裴嘉茉第一次在对话中感受到无措的情绪。
原来他并不是像外表那样凶狠迟钝的男生啊,仅凭她的声音和语气就能够洞悉一切。
她听见顾决走出了球场,夜雨里的风声与呼吸交融。
“因为我想你。”
因为无法时时刻刻都看到你。
人因无法把握自身而感到痛苦。
就像裴嘉茉控制不住自己对顾决偏执的爱意,比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窥视他的生活,想着他自慰,发送暧昧短信,更多的时候裴嘉茉更想把顾决囚禁起来,就在这间旧屋里,不许任何人见到他,更不许他对任何人说话。
她会蒙住他的眼睛,脱光他的衣服,抱住他,吻他……
甚至是,强制占有他……
好可怕啊,你怎幺会变得这幺可怕。
生活在这座城市最阴暗老旧角落里的女孩,仿佛连灵魂深处都长满了雨季的苔藓。
她抱着双腿蜷坐在沙发里,指甲被咬到断裂,血腥味在口中弥散。
可是下一秒,顾决却说:“我就在这里。”
她像重新活过来。
“一直都在幺?”
他甚至没有犹豫:
“嗯。一直。”笨拙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