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的话,就是她的最后一块糖果。
吃下去之后,她就不可以再任性。
于是,江柍低下头去。
就像从前听到他说一些情话时那样,几多娇羞。
沈子枭先一步低下头,用嘴巴阻止她的动作,自下而上亲吻住她。
江柍又仰起头,躲开他。
沈子枭本就不擅长低头,可对于哄她这件事,他不知什么时候已变得熟练。
只是虽是在哄,语气却凶:“我舍下千军万马跑来接你,好容易见到你,你还是和我怄气,我的心都要被你弄碎了,你还是不满意。”
轰隆隆,闷雷滚过。
江柍的心里终于大雨如注。
她想了想,用一根小拇指去勾他的小拇指,问道:“你还帮不帮我解药了。”
沈子枭深沉下来,眼底有什么正如芳草疯长。
蓬勃的,生机的,野性的。
他捧起她的脸轻轻落吻,她则闭上眼睛,如甘心赴死般。
唇齿相接的这一刻,二人的默契也紧密相连。
她知道,他仍是那个会因权势而舍弃她的太子,他的宠爱,不过是宠而无爱;
他明白,她仍是那个会因大昭而暗害他的细作,她的妥协,不过是权衡利弊。
他们将会回到之前那种稳定的关系里去。
他会宠着她,她会扮演好被他安心宠爱之人。
两个人,自“合髻”之礼开始,便被命运打结,一同坠落深渊。
失神的沉沦,清醒的堕落……
轻红和浅碧在外头听着,哪里知道里面的人是怎样绝望而痛苦地纠缠。
只听得娇喘微微,满是酥心荡漾。
车轮碾在郊外小路上滚滚向前,两只喜鹊从远处飞掠,落于寒枝之上。
晚霞渐渐消弭,西边天际最后那一丝墨蓝与绛紫交织的色彩,也化为泼墨般的黑。
乌云飘来了,遮蔽了月亮。
轻红和浅碧相视一笑。
浅碧扬起马鞭,满心欢喜地唱起歌谣来:
“春光催人醉,春思乱如麻。
女儿心荡漾,郎呀情绵长。
乌鸟双双飞,侬欢相依偎。
…………”
作者有话说:
“我舍下千军万马跑来接你,好容易见到你,你还是和我怄气,我的心都要被你弄碎了,你还是不满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