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佟霞这个模样?
只是:“你不上去看看,就听凭听到的在这里生闷气吗?”如此不智的行为,实在不象她平日的作风。虽然情字一事,确实是女人的大忌。可是佟霞不是普通的女子!她理智也果决,聪慧也坚忍,决不会因为这小小一点的事情如此的自我否定。
可是,她今天好象有些失策了。因为她居然转身要走?
“佟霞!”叶沉逸不愿意让她这样离开,伸手狠狠的拉住了佟霞的手腕。
想问她为什么?
不问清楚,答案不满意,绝不撒手。
面对这样固执的眼光,佟霞能怎样?她只能停下要走的趋势,将手中的卷轴递给了逸乐。
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这卷轴里说了什么?
叶沉逸急急摊开卷轴,上面寥寥几行字:“致诚嘉帝启:陆徒不肖,为自私之情事而擅改天意,窜逆灵纲,并唆使太子离宫背家。罪大恶极,现已收押回谷,三日之内将派新任神侍前往帝都。另附:太子并不曾前往本谷。前师占卜之卦象上书,太子现在仍在京师,万事无忧。仔细巡查,必然收获。神仙谷主敬上。”
好好!
嘉昱没事。
这个小家伙居然躲在京城?小小年纪就懂得一叶障目之术,算他有本事。只是凭白叫一干人等为他操了这么多心,不好好收拾一顿是绝不行的。
只是……这好象也不象是怎样的好消息。陆华浓捣乱虽捣乱,但却事事为皇兄着想,这十年来她也算是机关算尽,呕心沥血。如今……为一已私情擅改天意,想必下场会很惨。而且,这上面说的很明白,陆华浓擅改天意,窜逆灵纲。就是直指她把彤霞和佟霞调换灵体的事情。新任神侍到来后,必然会纠错往正。那么就代表着——“你得走了。”
一个本不该存在的灵体,自然要回返她原先的地方去。这样一来的话,嘉昱不就没了娘,叶诚嘉又没了妻子?而自己居然还得叫那个笨女人作大嫂?
“佟霞!”叶沉逸很想叫她留下,可是这种诡异的事情自己要如何阻止?想说什么,却不知到底该说些什么。只是紧紧地拉住她的手,不想放开。
“没用的!”佟霞看着叶沉逸固执的抓着自己手腕的所在,嘴角一丝浅笑,很怅然的笑,很无力的笑。是无力,面对这样的命运,本身凡人就是最无力的存在。“我本是不该来的灵体,现在回去也是情理中事。你也不必这样抓我,抓得再紧又有什么用呢?身体不是我的,灵魂欲走,你是留不住的。”即使打副纯金镶玉的手铐把自己和她这个明光圣世最尊贵的公主锁在一起,亦是于事无补。
分别在即,伤感其实是最无谓的存在。
若真有什么话要说,关键不在那个男人而是嘉昱:“我感觉得出你很疼爱嘉昱,待我走后,请你好好关怀关怀他。他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聪明漂亮乖巧加上那么一丝丝令人心疼的早熟,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总带了那么一丝自制的委屈。那样的眼神,想来就让人觉得心痛。可是,如今想来,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一直对他冷淡些,总比每日情浓,这时再活生生的分离要好得多。只是过程中也许仍然会很痛苦!介时就需要来自女性的关怀和呵护了。而叶沉逸则是最好的选择!想再说些具体的话,仔细想想却觉得自己想的招怎样也会溢露出个人的风格,介时让嘉昱感觉到了不是更加难过。还是由着叶沉逸自我发挥好了。
拍拍她的手,只当感谢。
一切尽在不言中,自己还是早些回到神殿,等到明日的到来吧?
发信之期写的是前日,自己是今日傍晚收到的信件。按上面所书,新任神侍明日就会到了。自己这几天翻书翻信的时候也看到了:每任神侍即宫的时刻都会在正午时分。自己这个时候回去,也许还来得及给玉瑾留封书信,告诉他内情以及今后要如何发展等注意事项。如果自己现在可以在碧波宫就好了,还可以抓紧时间收罗一下往日的图纸,做个说明详解。可现在……顶着这样的身体,是什么事也干不了了。更何况,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玉瑾的嘴巴和见识都让自己放心,告诉他一人即可。这是自己现在唯一可做的事情了,唯一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看着佟霞一步步的往外走,叶沉逸又是着急又是无奈,想做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现在做什么都没丝毫的最处。最可气的是,楼上的那个该死的叶诚嘉居然还和明彤霞在那边玩什么琴箫同奏!
没良心的男人!
“叶诚嘉,你去死吧!”
叶沉逸气极败坏的怒吼通过传声筒直接反冲进了二楼的寝居屋中,把楼上正在弹琴吹箫作乐的两个人吓得差点抽风。只可惜,抽风归抽风,却没有任何叶沉逸预想中的事件出现。不过多时,丝管竹乐声是再度响起了,气得叶沉逸这回实在憋不住了,骂人不行,干脆就是蹬上绳梯上去好好收拾一顿自己这个臭皇兄算了。
只是:
平素不运动,哪会爬绳梯?从底到二层,累得喘兮兮。
好难出樊蓠,却发现楼顶好已经乾坤大挪移。
佟霞这一路,走得很慢很慢。往时从碧波宫底到光明神殿,不过半小时的路程,今天自己却整整走了两个小时。叶沉逸气极败坏的怒骂声,开始还听得很是真切,可到后来却慢慢的一声甚至连个余音都听不见了。走了那样的慢,说实话实在是因为自己很想再见叶诚嘉一面。很想他在得知情况后紧紧张张的跑来,然后站在自己的面前。不需要说些什么肉麻兮兮的话,只需要再看自己一眼。就象他那天说那句话时一样,用那种欲说还休的眼神看自己一眼。一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