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木栖安静地坐着,身后的披帛在夜风中翻飞。
“步庭,你可有悔?”她突然转过头,星辰般的双目流出血泪:“你可有悔?”
唰!
乾坤剑再次出鞘,步庭一剑划破眼前的木栖,也划破了这个无数次在梦境中出现过的月夜。
“啊!”
两位护法发出惨叫声,他们躺在地上,看着缓缓逼近的步庭,面上露出对死亡的恐惧。
不是说魔魅虫能让人看到心中最害怕的东西吗?
为什么受了伤的步庭,能这么快清醒过来?
“蠢货。”步庭一剑杀了这两个魔教护法,鲜红的血低落在银白的雪地上。
她的眼睛从来不会那么认真地看着他,更不会对着他流出血泪。
她从来只是静静地坐在屋檐下,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挖出那颗还在跳动着的心脏。
“咳咳咳。”步庭捂着胸口咳嗽起来,新的血滴落在雪地上,他用手帕擦去嘴角的血迹,转身往屋里走去。
忽然,身后吹来一股寒风,有什么狠狠撞在他的后背上,他整个人都被撞飞了出去,把积雪砸出了一个大坑。
再冷漠高傲的仙尊,砸在地上后,都不可能维持矜贵出尘的模样。
玖茴满意地收回脚,这一脚踹得太完美了。
标准的五体投地!
见步庭从雪地里起身,祉猷把玖茴往怀中一揽,飞身去补一脚。
步庭看不见人,但察觉到异动,连忙用剑鞘相抵。
但对方的灵力,大得让他意外,他硬生生在雪地上划出长长一道,靠着墙才勉强挡了下来。
“阁下是何人,有如此高深的修为,又何必藏头缩尾?”步庭看了眼握剑的虎口,那里已经撕裂流血。
祉猷没有搭理,他挥袖朝步庭袭去,步庭闪身躲开,祉猷瞅准机会,对着步庭后心狠狠一掌,步庭以剑撑地,心头的血喷涌而出。
祉猷还要继续动手,被玖茴一把拉住。
【等等,万一你把人打死了,南砜的继位大典怎么办?】
祉猷:【葬礼跟继位大典可以一起办。】
【可是葬礼跟继位大典一起办,要多送一份礼,少吃一顿,不划算。】
祉猷:“……”
【算了算了,看在南砜的面子上,我们留他一条命。】
玖茴从纳戒里掏出一块汉白玉石,往步庭脑袋上狠狠一砸。
只听咚的一声,步庭应声倒地,脑袋砸进雪中,脑袋上多了一个硕大的伤口。
祉猷:“……”
想要步庭性命的人,真的是他而不是玖茴?
“人已经晕过去了。”玖茴从纳戒里掏出胭脂水粉,在步庭脸上一顿乱画,还贴心地为他描了花钿。
“你想对他做什么?”祉猷打了个寒颤。
玖茴在纳戒里掏了掏,召出一个硕大的毛笔,在雪地里写上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美人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