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长河一路将谢琅护送至掖庭之外,一路之上,司马长河对谢琅分外恭敬。
于他而言,得罪谢琅他不会得到什么实际的好处,相反还很有可能落得一个不好的下场。这一点,司马长河算是想通了。相反,对谢琅恭敬一些也没什么坏处,至少算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因孙太后下令将谢琅直接押入天牢,司马长河亦没有办法,这得将谢琅送至掖庭。
“娘娘,太后这次算是下定决心要收拾您了,您要多加小心。”临走之时司马长河压低声音道。
似笑非笑瞟了司马长河一眼,“多谢司马将军提醒,本宫尚有一事需要拜托司马将军帮忙。”
司马长河心中一跳,若是谢琅要拜托他什么为难的事情该如何是好。虽然经过谢琅的一番说辞,司马长河对崔家的阵营已生动摇,但是在他看来,现在谢琅也的确是危在旦夕。
若要他无条件站在谢琅这一方,司马长河这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官场老油条也是万万不干的。
“将军此番回去定要想太后复命,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请太后到这里来亲自见一见本宫,越快越好。”谢琅道。
司马长河心中一动,抬眼望向谢琅,只见后者朝他意味深长的眨眨眼睛:“太后可不姓崔。”、
就这么一句话,司马长河的心狂跳起来。没错了,太后的确不姓崔,没有必要一定要站在崔皇后的立场。只是太后与崔氏一向走得近,竟是没有人想到这一点。
只是她能说服太后离开崔家的阵营么?司马长河想到谢琅刚才劝说他的情景,没准她还真有这个本事!这个女人不简单,千万不能招惹她!
谢琅到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司马长河已经把她归为了不能招惹的母老虎系列,否则她必定哭笑不得。
“娘娘放心,末将一定尽力将太后招来。”只是这样一件事,既非需要表明立场,又只是顺手而为,司马长河非常乐意帮助谢琅。
谢琅一笑,也不需掖庭之人前来押送,自己大踏步进了掖庭。
掖庭之人面面相觑,这掖庭自古是犯了错的宫人的去处,宫中人人畏惧。这些掖庭中人倒是从未见过有人进得如此潇洒,倒真算是一桩奇闻。
这掖庭自然不是什么好去处,最早掖庭是整个后宫的统称,后来设立掖庭宫关的都是一些犯了错的嫔妃宫人,掖庭也就相当于冷宫。
再演变至后来,掖庭更是审问拷打犯了错的嫔妃宫人之所,传说里面密布枉死之人的冤魂,也听得每一块宫砖之上,都溅得有无辜之人的鲜血。
谢琅一走进去,就感到一阵扑面而来的阴气。她身体不好,被这股阴气所冲,立即扶墙咳嗽起来。
“哟,这位娘娘的身子看起来可娇贵的紧。”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阴暗处一个身着管事服饰的太监缓步而出,“可既进了这掖庭宫可就不能再这么娇贵了。”
言毕,他竟捂唇“娇笑”起来。
饶是谢琅见多识广,还未曾见过如此“妩媚”的太监,值此不禁感叹不进掖庭,见的变态还是太少。
抬头看向面前这个太监,太监说起来性别上颇为尴尬,他们不属男,也不属女,可归根到底也还是男人。谢琅从未见过如此“女性化”的太监。
说他女性化,可他的五官明明还残存着男人的阳刚线条,只是整张脸被厚厚的脂粉覆盖。
或许是想掩盖过于阳刚的五官,他的妆非常的厚,厚到有些渗人的地步,而身处这样的地方,想必也不会是什么正常的人。
“听说这位是贵妃娘娘,如此尊贵的身份,倒是奴家这里的稀客。”那太监娇声道,“怎么样,贵妃娘娘奴家这里可都是上房,选一间吧。”
谢琅环顾四周,现这四周的牢房无不是一溜的摆满了刑拘,有的刑具上还沾染着斑斑血迹,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留下的。
一般人看到这样的地方,气势就先矮了一截,谢琅却是不为所动。
随意推开一间铁栅栏,谢琅像是没看见上面的血迹一样,将牢房之中的板凳一抽,大咧咧的坐了上去。
“这一间挺好,就这一间吧。”
那太监呵呵一笑:“娘娘真会选,这一间可是好地方。不过这板凳可不是这么坐的。”
“知道,老虎凳嘛。人就往上一坐,把腿给绑直了,腿底下一块一块的加砖头,直到把腿弄断了为止,是这样吧?”
那太监一愣,心道这人怎么比自己还熟悉业务,这倒是稀奇。
随即又一笑:“看来娘娘是个懂行的。”
“略懂吧,我没用过,倒是听过不少,书上也多有记载。”
“娘娘竟如此懂行,那奴家也就不跟娘娘客气了。”说着那太监将手一挥:“来人啊。”
“慢着。”谢琅却道。
太监扑哧一笑,“娘娘该不会是怕了吧。”
“折骨流血,谁人不怕?折损肢体之痛,众生皆同,无有例外,怕也不稀奇。只是这断不到我头上,我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太监眉尖一颦,“娘娘这是何意?”
“无他,公公,我在这儿借你的宝地等个人而已,呆不了多久,不必如此费心款待,浪费你一片心意。”谢琅摸了摸一旁带血的链条,入手冰凉刻骨,一如被困其上的冷透了的灵魂。
“娘娘,您莫不是想拖延时间?”
“公公,您这块宝地您又不是不知道,该进来的出不去,该出去的关不住。您有何妨多待这一会儿功夫呢?在我看来,做您这一行的,最重要的不是有多么厉害的手段,而是是不是给自己留了足够的后路。毕竟在掖庭宫干事,越能干死的也越惨不是么。”
太监沉默了,脸色变幻,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那我为什么要给你这个时间呢?你待在这儿,你的一切就是我说了算,就算你以后可以出去,也不妨碍我尽我的职责。”
“说什么尽责,在宫中,迎合上意便是尽责,其他的职责都不重要。”谢琅笑道:“来了。”
什么来了?
那公公正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响亮的通传:“太后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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