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恪儿。”见赵恪一次又一次不假思索的拒绝了自己的要求,翊阳眼里的温情越浓郁,她也不再争辩,只是一遍又一遍抚着赵恪颤抖的后背,一如年少之时。
许久,等赵恪平复了心情后,才幽幽道:“晋之走了之后,我就再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日日都被无尽的思念淹没,当皇帝现我暗中以巫蛊之术,试图谋他性命,想要杀我的时候,你可知姑姑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恪儿不知。”赵恪闷闷说着,声音有着哭过后的沙哑。
“呵呵。”翊阳轻笑一声,“姑姑想着……终于可以解脱了。”
她能够感觉到,当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伏在膝盖上的赵恪浑身一紧,原本松弛下来的背脊再次变得犹如石块一样的僵硬,任翊阳如何安抚,都无法放松。
“姑姑,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赵恪又一次询问,他到底还是不死心。
望着赵恪近乎小心翼翼的眼神,翊阳叹息一声,缓缓摇头。
随着她这句话,赵恪眼里仅剩的光缓缓熄灭,犹如烧尽的炭火,唯余死寂……
“笃笃”
敲门声打破了厅堂里死一般的沉寂。
赵恪用力抹了把脸,空洞的眼神恢复了几分生气,“何事?”
“启禀殿下,宫里传了消息来。”细细的声音隔着朱红长门递进来,是赵恪的贴身太监。
“进来。”
赵恪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不一会儿,门被人轻手轻脚推开,一名眉目清秀的小太监走了进来。
他朝行了一礼,从袖中取出一张叠起来的纸恭敬地呈给赵恪。
纸上只写了寥寥几个字,却令赵恪脸色微变,手指不自觉用力,在纸上攥出一道道褶皱。
片刻,他深吸一口气,收敛心思对尚在一旁侯命的小太监道:“知道了,退下吧。”
待小太监关门退出前厅后,翊阳看向一言不的赵恪,询问道:“出什么事了?”
赵恪长叹一声,将手里的纸条递了过去,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与沉重,“被姑姑猜对了。”
翊阳垂眸看去,只见纸条上写着八个字:大殿下病危,不久矣。
她浅浅一笑,随手丢入一旁的炭盆中,星星点点的炭火仿佛遇到了世间难得的美味,化做一条火舌,贪婪的将纸条吞没。
赵恪身为太子,未来的储君,在宫里安排了不少眼线,其中自然少不了养心殿,不过碍于梁帝的威慑与掌控力,他不敢把手伸到御前近身的那波人,只是收买了几个粗使太监,所以消息相对落后,没那么灵通,也涉及不到什么机密的事情。
譬如这一次,赵怀病危的事情,隔了那么久才传递出来,这还是因为梁帝没有特意下封口令的关系,否则赵恪根本不可能得到消息。
“看来我猜对了,那个病殃子就快死了。”翊阳淡淡说着,既没有意外,也没有丝毫难过。
她与那个病殃子虽然也是姑侄,但从来没有什么感情,这世上,能够被她放在心尖上的,除了徐晋之以外,就只得赵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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