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以威迫之,以利诱之。
&esp;&esp;这世间的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esp;&esp;——“殉”。
&esp;&esp;本该沉重无比的话题被当事人以这样轻飘飘的语调说出来,卢皎月忍不住扭着头看向周行训。
&esp;&esp;周行训没觉出什么不对。
&esp;&esp;察觉到卢皎月的动作,他也低头看过来,眼中上还带着刚在染上的点点笑意,语气轻快,“怎么了?”
&esp;&esp;卢皎月注视着这张俊朗面容上的轻盈笑意。
&esp;&esp;良久,她非常缓慢地摇了一下头,“不,没什么。”
&esp;&esp;并没有什么。
&esp;&esp;战场中指挥者的重要性高于一切,这种做法没有“错”。
&esp;&esp;只是想着早上的时候,周行训坐在亲卫中间亲近谈笑的那一幕,一点冰凉的寒意不自禁地从指尖漫上来。
&esp;&esp;卢皎月一点点把凉下去的指尖收进掌心,半垂下眼。
&esp;&esp;他没有做错。
&esp;&esp;他只是在做“正确”的事而已。
&esp;&esp;对于一个将军、或者对于一个皇帝而言。
&esp;&esp;帝后30
&esp;&esp;卢皎月并不太想就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下去。
&esp;&esp;那股冰凉的感觉让人打从心底里生出不适,还不如周行训平时狗言狗语的气人来得让人舒坦。
&esp;&esp;但是周行训对情绪的感觉实在太敏锐了。
&esp;&esp;卢皎月确定自己没露出什么明显的神情变化,可她才刚刚垂下眼去就被捧着脸抬起头来。
&esp;&esp;周行训是个特别没有距离感的人,但偏偏这样一个人又是皇帝,所以没有人敢对此提出丝毫异议。
&esp;&esp;于是就常常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距离太近了。
&esp;&esp;近得彼此呼吸可闻,近到能看清那狭长眼尾上根根分明的睫毛。
&esp;&esp;卢皎月都快被周行训搂搂抱抱动手动脚习惯了,但是这样清醒着的近距离对视仍旧非常少见:这是一个仿佛下一秒就要亲吻上的距离。
&esp;&esp;可偏偏周行训的脸上没有任何旖旎的情绪,他以一种打量的神情皱眉观察了一会儿,旋即像是找到了答案,神情一下子舒展开了来,安慰:“阿嫦你别害怕,你不用殉。如果我死了,你可以改嫁!”
&esp;&esp;卢皎月:“……”
&esp;&esp;看着这人以一种欢快的语气说自己死了怎么怎么样,那股熟悉的无力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esp;&esp;果然是一如既往的狗言狗语。
&esp;&esp;反倒是周行训,他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事实就是这样,他死了、阿嫦肯定要改嫁的。
&esp;&esp;阿嫦这么好看,就算改嫁了也一定过得很好。
&esp;&esp;但是一想到阿嫦会被不知名的人拥入怀里、揽在榻上,一股说不上的怒气涌上心头。
&esp;&esp;他恨不得把那个不知名的存在活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