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意舶随便抓了块精油皂走进淋浴间,把手机放在壁龛里,“等我想好再说。”
放水,淋浴头哗哗作响,水飞溅在地上激起水花。
凌沣又问:“楚漾用着还顺手?”
凌意舶甩了甩头上的水,抬手往后抹了一把,“顺手。”
他蹙眉,不太认同凌沣使用的这个“用”字。
“既然你还要在渝水待一段时间,那么……”
凌沣犹豫几秒,凌意舶听出来他接下来想说的话才是此次通话的重点,“你的易感期打算怎么解决?”
凌意舶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爸提的这个事情,算了下时间,回答:“打针。”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因为等级高,凌意舶的易感期发作频率没有普通Alpha那么频繁,根据记录看是小半年一次。
这一段在渝水的禁足日子恰好撞上了时间。
“你都二十一了,不一定要全靠打针撑过去,对你来说太伤身体。这是我以一个Alpha对你的忠告,”凌沣长舒一口气,电话那头传来手指敲打木质桌面的声响,是在打量着什么,“如果有什么别的需要,我提前告诉楚漾,命令他去联系。”
“我不需要。”
“你不要在渝水招惹上一些来路不明的Omega。”
“要怎么样的Omega才算来路明朗?”
凌沣以一种高位者姿态道:“家里介绍的,门当户对的。”
“那您还是先管好自己,”凌意舶说,“据我所知,上次您带回国的那个女人也并非什么好出身。”
凌沣默然,过了会儿才说:“所以我没有同意你妈妈提的离婚。”
“不提我妈我还能和您说话,提了我就无话可说了,”凌意舶气笑了,“我洗澡呢,先挂了。”
开什么玩笑,凌沣居然还想要让楚漾去帮他找Omega。
水流声变大,水温越来越热。
凌意舶坐在淋浴间的石材长凳上,低垂着脑袋,举着淋浴头往头顶一寸一寸地浇。
他闭起眼,忽视掉流水进眼的酸胀感,感受热水从喉结往下流淌进小腹的炙热。
易,感,期。
这三个字不提还好,一提他就有概念了。
想起每每度过易感期时的煎熬,他每次都是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在床上躺两天两夜不出门,汗水很快就会把身下的床单浸湿。
Alpha等级越高对抑制剂的排斥反应越强烈,刺入脖颈后的针是最粗的那一号,液体推针疼痛无比,曾经有好几次连医生都按不住他的躁狂……
楚漾那张被他揉皱的照片,就是最好的证明。
三年前楚漾走得太快了,一点什么东西都没给他留。
在别墅里相处了半个多月,也什么东西都没……
他蓦然睁开双眼,抹掉脸上的温水,突然想起楚漾在重逢后第一次进二楼主卧往自己怀里扔的那一条衬衫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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