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靳将人猛地向后掼,两人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面色铁青:“不要脸的倒贴货也敢说配不配,爱做小三,你就一辈子都躺在阴沟里看我们恩爱偕老好了。”
原楚聿掸了掸衣服,那手在面前晃过,程砚靳凶狠的目光忽然凝在他的手腕上,不动了。
手绳偏移了位置,藏在手腕内侧的桃花扣贴在腕骨旁,另一边是一颗圆润光滑的月光白珍珠。
想起曾经无意提起时,原楚聿从来不欲多言的模样,程砚靳现在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控制不住的怒气快要淹没了他。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懂的?
引狼入室,狼子野心,早有预谋。
程砚靳的指骨因为握拳时绷得太过用力,发出“格格”的声音,他指着人:“摘下来。”
原楚聿掀起眼皮不冷不热地瞧他一眼,当着他的面将手绳重新转回位置,还光明正大地在那颗珍珠上抚了一下。
程砚靳声音骤然拔高,怒喝:“摘下来!”
“呵。”原楚聿丝毫不惧,“我在书房里还有一对玻璃工艺品,里面有数不清的珍珠,就像我们之间数不清的回忆一样,你让我摘掉?你摘得掉吗?!”
“对了,珍珠是我们一起开的,玻璃瓶是她选的,至于手绳——”
他的话语恰时停下,下巴稍抬,像是回到了记忆的锚点,每一个片段都让他回忆起来时露出当下这样温柔缱绻的、遭人嫉恨的笑容:
“手绳,是我们一起约会的时候,用她的发绳做基底手工编的。”
程砚靳上去就是一拳,阴狠诅咒道:“你永远也没机会上位的,再买房子再倒贴,她晚上回的也是我们家,有几次睡你那儿了?”
他看人的表情像一只露出獠牙的狼:“她年纪轻,压力大,偶尔被心怀叵测的贱种勾引着开了个小差,就这么一两次而已,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真爱了?老子熬也要熬死你!”
剩下这句话,程砚靳其实说得毫无底气,可他纵使肩膀手臂都在颤栗,也要自欺欺人地当作那是打架斗殴时的肌肉痉挛。
他说:“又不是她主动选的你,是你穷追不舍。”
彻底不欢而散。
走之前,原楚聿斜靠在墙上,抚着被拽掉扣子的领子,警告:“你要是敢到林琅意那里去发脾气,敢让她受到半点委屈,我今晚就带她走。”
程砚靳什么东西都没带走,闻言扭过头,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
“滚。”
见他要走,原楚聿不耐,两人之间连窗户纸都没了,彻底打破天窗说话:“你现在上去干什么?她还在休息。”
程砚靳冷冷地丢下一句:“不用你教我怎么体贴她,这是我老婆。”
*
程砚靳还是扬长而去,原楚聿摸出手机,导航到林琅意爱吃的那家布丁酥,打车离去。
坐在后座,他用帕子压住额头,血沁透了雪白的帕子,看起来有些吓人。
驾驶位的司机频频小心翼翼地透过反光镜偷瞄他。
大概是觉得这种负伤的男人来历凶险,出租车开得又快又稳,仿佛急着把这尊大佛赶紧送到目的地。
原楚聿视而弗见,只顾着在置顶的对话框里输入了一句:
【30min】
他发出后手指停在她的头像上……不知道她睡醒了没有,离开之前,她睡得可甜了。
手机一震,秒回了一个问号。
他冷淡的表情顷刻融化成春水,眉眼柔和下来,打开相册,像是有精准雷达定位一般找到他想找的那张照片,点击发送。
对话框里,是她之前在朋友圈发的一张吃馄饨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