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李谦坐到顾学武书房里,他还没从顾长宁失忆的打击里缓过神,这个打击简直比顾长宁那时拒绝他还大。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他同顾长宁竟然成了陌路人,她完全记不得他了。
李谦一脸不可置信地问沈惠清,“顾伯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姐怎么会把我忘了?”
沈惠清说起这个也是叹气,“阿宁不是把陛下一个人忘了,是把所有人都忘了。”
李谦只觉呼吸都困难了,“怎么会这样?”那他跟阿姐的婚事怎么办?她现在忘了他了,那她还会答应嫁给他吗?
沈惠清无奈道:“同生蛊为阿宁体内的蛊虫引蛊,阿宁体内的蛊虫是被转化成同生蛊了,但是它不仅为阿宁洗脉塑筋,还洗了阿宁的记忆。”
李谦现在迫切地想知道顾长宁的记忆还能不能找回来,“师娘和姜师兄那里可有办法?”
沈惠清回道:“在惠南时萍萍和卓儿试了一些办法,但是没有什么效果,可我们总待在惠南也不是办法,好在阿宁体内的蛊毒已经转化了,除了失忆,其他的一切都好,我们就先回来了,想着从长计议。”
顾学武在一旁解释道,“陛下也是知道的,他们也离家很久了,尤其是卓儿,因此萍萍先回了肃州,卓儿回了药王谷,他们都查些典籍,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让阿宁恢复记忆。”
李谦离开顾府的时候,仿佛不仅只是顾长宁丢了记忆,他也丢了魂。
青桐自然没有回宫,这个时候,就算他要回宫,李谦也得给他踹到顾长宁身边去。
自那日之后,每天下午,李谦都出宫来趟国公府,见一见顾长宁。
他的想法很简单,如果顾长宁的记忆真的找不回来了,那他就多来陪陪她,日久见人心,日久会生情。他和顾长宁的感情,可以再慢慢培养出来。
顾长宁自然就知道了李谦的身份,但是她却对李谦天天来找她的行为很反感,烦的不行。
堂堂一国之君,没有正事了吗?只是碍于他的身份,顾长宁又不敢怎么样他,可是她流露出的反感却是深深刺痛了李谦。
李谦同她说话也是爱搭不理,给她送东西也是没见欢喜。顾长宁这个样子,看的香莲也心疼李谦。
秋日的阳光温度不高,但是透过窗子射进来的光线是金色的,打在人的身上让人不自觉得暖洋洋。
顾长宁靠着腰枕半躺在罗汉榻上翘着二郎腿,看她之前的书,了解自己以前到底是一个什么人,顾喜乐则在她旁边趴着睡的流口水。
看了一会,顾长宁的心思就不在书上了,开始咂摸自己的梦。
她回中都后还是会做那个梦,于是她就对梦中的那个男人愈好奇,他肯定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是不是她的夫君呀?
顾长宁越想离谱,口中还出啧啧之声,像是感叹一般。
坐在一旁做针线活的香莲听到了,抬头问道:“小姐,您啧什么?书里写了什么,让您这么感叹?给我讲讲呗”
“不是书里,是我?”
香莲上下打量着自家小姐,有些奇怪:“您怎么了?”
顾长宁放下腿直起身子道:“香莲,我今年是不是都二十又二了?”
香莲点了点头。
“我堂堂护国公的女儿,都这个年纪了竟然没有婚配,这不奇怪吗?”
香莲眨了眨眼睛,暗道:“谁敢娶您呀!谁要来提亲,陛下不得杀了他呀。”
只听顾长宁又道:“你们肯定有事瞒着我。”
香莲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家小姐,不知道她这又是信马由缰地想到什么。
只听顾长宁信誓旦旦地说:“如果我猜的没错,我不是被抛弃了,就是死了丈夫,守寡了!”
听到这话,香莲一针扎到了自己手指头上,而刚端着茶水进门的青桐也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