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智看着他,不放过,“你这怎么吞吞吐吐的?”
纪凭生不硬挺了,“周烟。”
“卧槽!”郑智猛地站了起来。
他记得,也见过周烟,那女人皮肤白,人瘦,挺漂亮,可也挺凶。想到这里,他恍然大悟,“你这段时间魂不守舍就是因为她?不是,哥,你可不能开这玩笑。”
纪凭生不说话。
郑智还想劝他,被他转移话题,“冯局在歧州,肯定是歧州这边风雨欲来,你等会儿通知队里,叫他们打起精神,准备着。”
郑智猜测:“是不是查出司闻有问题了。”
纪凭生觉得冯仲良对司闻有种说不清的维护,与他铁面无私的形象不符,或许他留在歧州就是与司闻有关……
想到这,他皱了皱眉,但愿是他想多了。
郑智又扯回周烟的话题,“你喜欢周烟,无非是觉得她新鲜,因为她在那样的环境下,却出淤泥而不染,她要是个小白领,你也不会喜欢。人都这样,作为一个普通人脱离原有的环境,游走于边缘,就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所以你喜欢她。或者因为,你太介意司闻了,所以对他身边一切都过分关注。”
纪凭生皱眉说:“别瞎分析了。”
正好三子进来汇报传销窝点伤亡的情况,纪凭生趁机撇下郑智去了。
郑智看着他仓皇而逃的模样,不由叹气。
纪凭生在工作上一丝不苟甚至执拗,利益永远摆在最后,但在感情上真不值得学习,他竟然喜欢上周烟,难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在广南庵,赵尤今近来与薛鹏接触频繁,对歧州所有可利用之人进行分析记录,试探态度并考虑能否笼络,他们的渠道又能否利用。
薛鹏情商、智商一般,但谨慎,十分熟悉规则。
赵尤今堪称“犯罪好手”,司闻牵个头,她便对“贩毒事业”投入极大且野心勃勃——
她有晟西箱包生意的关系,老板做进出口有正规手续。以前她看不上这人,如今境况不同,便想利用这一层关系。
薛鹏起初觉得不靠谱,派人跟赵尤今去了一趟晟西后对她彻底改观。
赵尤今能在歧州搅弄风云,绝对有东西。虽然计谋不算无懈可击,但对症下药的手段、对谈判火候的把握,着实厉害。
做箱包那人叫胡莱,赵尤今只说了两句,他就明白其意思,一个月内相互试探,确定不是卧底后,两人一拍即合,约下次见面交易。
事情进展过于顺利,便让薛鹏生了异心。
他觉得,既然自己和赵尤今两人就能重启辉煌,为何还依附于司闻?
司闻没有提供便利,只是介绍他们认识,还有可能在事后反咬一口,让他们无处可逃,毕竟他在其中什么也没干。
源于这个隐患,他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解决司闻,以求高枕无忧。
赵尤今起初被这想法吓了一跳,不是不愿,只是觉得司闻何等人物,他们哪个不是被他算计才沦落至此?两条砧板上的鱼还妄图完成反杀?
薛鹏却认为司闻并非无懈可击,只要参透其脾性和行事作风,就能制定扳倒他的方案。
司闻比他还谨慎,他深知越谨慎的人越有软肋,而谨慎就是为了掩饰软肋,他是如此,司闻也定如此。
薛鹏坚信,找准司闻的软肋,就一定能把他从云端拉进泥潭。
赵尤今被司闻支配的恐惧犹在,于是畏手畏脚,不敢决定,可到底有一颗智商一般却善于冒险的脑袋,在考虑了三天后,答应下来。
自此,他们就背着司闻,搞起了小动作。
转眼间,周烟离开司闻已有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司闻没找过她,她也没有不适感,仿佛与司闻的一切都是黄粱一梦,梦醒后只觉经历奇幻。
周烟以前有司闻做后台,从不出勤,现在没了司闻,得抓紧赚钱,毕竟她很缺钱。
起初她不敢跟虹姐说明,说到底也是知道自己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以前敢耀武扬威都是仗司闻的势力。
可纸包不住火,她根本瞒不了多久,就在这天上班时,找了趟虹姐,希望碰到阔绰老板能想到她。
虹姐一听就知道她是跟司闻闹掰了,心里解气,却装腔作势说:“你前段时间那么多投诉,按规矩来得降档,只能在大厅迎宾。”
周烟点头,跟她说:“糖果四个老人,除两个老员工外,另外两个业务能力一般,影响口碑。这是内忧。再说外患,就是前段时间西城新开了酒吧,应该分了不少流。糖果现在情况怎么样,咱俩心里都有数,你要非给我穿小鞋儿,我可以跳槽。老实说那边儿给我开的条件还不错。”
虹姐脸一黑,咬牙骂道:“这仨月司闻连个面都没露过,不就是把你撇了?你一个弃妇还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
周烟一笑,摸摸新做的指甲,“是,周烟受教。虹姐说话老是这么好听。不知道大家要是知道你上次骂我还给我转了五万块钱,是不是觉得你这妈妈当的……”
“住嘴!”虹姐下意识朝外望了望。
周烟不是来给她添堵的,聊到正事,“挣钱最重要,我要是你,一定不会放过任何能给我挣钱的人。”
虹姐眼珠子一转,心有盘算,却没吭声。
周烟站起来,“我等信。”
虹姐眼看着她要走出门,还是叫住她:“我会看着安排的,前提你现在服管教了。”
“当然。”周烟扬手道。
回到化妆间,周烟那点伪装的活力消失。她看着镜子,摸了摸脸,最近皮肤变差,似乎是在提醒她振作,别想无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