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晃倏然抬眸,眼中迸发一抹厉色。
“你说什么?”
“不是我说什么,是我听到了什么。”王金浩笑得洋洋得意,从裤兜里摸出半截烟屁股,眯着眼点上,猛吸一口,“本来就是蹲个点,摸摸那家伙出出进进的习惯,没想到还有戏听,可惜今天迈巴赫怎么不见了,害我白跑一趟。”
他话音落,见林晃弯腰,将那袋烧麦轻轻地扔在外面的地上,朝他走进来。
咬在牙齿间上下晃的烟停顿住,王金浩睁开眯着的眼,本能地绷直了脊背。
一步步朝他逼近的人看起来依旧瘦弱无害,但却像是卸去了伪装的猎食者,举手投足都让人不寒而栗。
*
“怎么个叫法啊?”邵明曜从羊肠巷拐到坡街上,“它天天叫,闲着没事叫,吃饱了撑的叫,闻着饭味叫,看着蝴蝶也叫,您管它干什么?”
电话里,邵松柏说:“平时你不在家,街上又没动静,它从来不叫。就刚才,进屋绕着我一圈接一圈地兜,还咬着我裤腿把我往外拉,肯定是有事。”
邵明曜问:“那你出去看了吗?”
“看了,外头没人,我还让它到处找了一圈,它东闻闻西闻闻的,也没闻出个好歹。”
“我看它就是惦记林晃家门上挂着的烧麦,行了,我到坡底下了,等我回去看看吧。”邵明曜无语道:“是不是小时候绝育没绝干净啊,哪天还得带它再去医院……”
他的脚步忽然顿住,目光落在前方两户人家之间的凹口处。
贴着墙根的地上,扔着一袋烧麦。
邵明曜对着电话低声道:“爷,我们老师电话进来了,等会儿到家再说。”
他挂了电话,太阳穴突突突地跳着。
爷电话里说,北灰二十来分钟前开始躁动,但烧麦是他七点半晨跑回来就挂在林晃门上的,不好推测林晃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人堵了。
邵明曜不再瞎猜,径直往凹口处走,刚离近点,就听到了拳头着肉声。
闷,重,利落。一下一下裹着风,十成十的练家子。
他本以为是四中的人来报复,但一听这拳风就知道比那帮人道行深得多,八成是被喊来的道上的人。
挨揍的人一点声都不出,估计是被人堵了嘴,或者,已经被揍得昏死过去了。
邵明曜脑子里嗡嗡响,什么也顾不上了,抬脚就往那边跑。
凹口里黑咕隆咚,只能隐约看到模糊的轮廓,一个摁着另一个。
正要进去,忽然听到林晃的声音。
“几拳了。”
特无情。
邵明曜脚下蓦然一顿。
痛苦的喘息声逐渐从凹口深处溢出来,过了好一会儿,那个声音哆嗦着道:“没……没数。”
林晃笑了一声,“没数从头来。”
话音落,那人一声求饶还没从唇缝里漏出来,又被捂住嘴,一拳砸在肋侧。
林晃松开他的嘴,他立刻叫道:“数了!数了!七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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