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还对他挤出唇边梨涡,嘴角因为紧张带着点抽搐。
季则尘没有回答,敛目看面前的清茶,有被供奉高台的神性。
柔蕴的光映在他的身上像是带着暖意,五官深邃,眉骨漂亮,慈悲的皮相透出几缕若有若无的妖冶,搭在杯口边沿的手指极白。
骨节分明的骨节轻轻敲击陶瓷,黑夜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唐袅衣掐着大腿不让自己产生惧意,实则心中已经产生想逃的冲动了。
因为她看见了,艳红的赤貂忽然从对面的书架上露出头,口中还叼着匕首。
赤貂如月下将要化身的精魅,脚步矜持地从上面跳下,亲昵又黏人地围绕着他的腿。
而季则尘神色慈悲温和,弯腰取下它口中的匕首。
赤貂用尾巴卷起他手中的茶杯,舔了一口茶后发出古怪的叫声。
季则尘看着舔了茶后,开始变得急躁的赤貂,语气竟含着笑意:“啊,原来真的有药。”
唐袅衣的喉咙登时哽住,眼睫狂颤:“什……什么药,我怎么没有尝出来?”
季则尘起身拾步而来,神色温和半跪在她的面前,似对虔诚的信徒布施慈悲与欢愉。
唐袅衣随着他的靠近不安地往后退,雪白的小脸满是怯意,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冰凉的匕首抚摸上她的脸,如同冰凉的冷血的毒蛇用信子,一点点地舔舐她的皮肤,每一寸的打量都令她感到毛骨悚然。
尤其是他看似温和如常的眼神落在身上,有种他在量丈她的皮肉,该做出怎样的傀儡才能抵消,她欺骗他的事。
季则尘低垂眼睑,眸中神色被遮住,难窥此时的情绪如何,声线很轻声地问:“你真的没有尝出来吗?”
在他问出这句话时,匕首钝面已往下滑落,按在她的下唇。
“我应该信你吗?”他不解的声线温柔,却让人感觉不到太多的暖意,反而柔得近乎诡异。
“少、少……师……”她的迅速两眼蓄起泪雾,眼巴巴地瞅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
她想辩解,但声线过分哽咽,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很是惹人怜惜。
哪怕被他抓个正着,她也不敢贸然承认,毕竟他手中还握着匕首。
唐袅衣正心绪混乱地想说辞,青年握住匕首的手忽然颤了一下,似在同什么抵御般身形不稳地弓下腰。
他骤然的轻声喘息听起来很模糊,尤其是他的嗓音本就好听,闷喘绵长得令人动容。
像是每日黄昏与她交吻至舒服时,才会发出的暧昧呻。吟,显得极其不堪入耳。
唐袅衣见他如此反应,怔住了,忽然想起刚才她给季则尘下了药。
一瞬间,她眸中绽出一丝欣喜。
药效终于发作了!
她被他的压得动弹不得,只盼望他体内的药效快些散发,尽快发作。
他现在连拿匕首的手都颤得拿不稳,等他晕了,她就能逃了。
季则尘蹙眉抵御体内翻涌而来的热意,烛光朦胧地落在脸上,皮肤泛起似动情的潮红,冷白颈项皮肉下的青筋,鼓起漂亮又隐忍的弧度。
像极了神庙中被众生供奉着,高不可攀的玉面菩萨被强行拉下凡尘,染上不应有的七情六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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