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了电话,又想了几秒钟,终于也给快要发疯的段瑶发了一条消息出去:“城西区地铁站。”
……
谢行住的医院是距离城西老居民区最近的一所公立医院,所以从病房里溜出去到地铁口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
而段瑶恰好正和朋友在附近的购物广场瞎逛,谢行到的时候恰好看见她气喘吁吁地从地铁口里冲出来,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她今天没有化妆,只涂了一点用来提升气色的裸色调的口红,染成栗色的头发随意披着,穿着短款的羽绒外套和直筒牛仔裤,看起来格外温柔和平易近人。
段瑶终于站定在谢行面前,叉着腰缓了几口气才终于开口问道:“你终于醒了啊哥?”
这句话一说出来,她那浑身原本文静温和的气质便一下碎了个精光。
谢行叹了口气:“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段瑶一愣:“啊?”
天啊,这太阳可真是打西边出来了,这大少爷向来独来独往,冷漠无情,只有在宁哥在的时候才会开始装柔弱。
居然有朝一日还会找自己帮忙?
但她还是应了,两人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十五分钟之后,便到了城西区的老居民区。
自从上次城西区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之后,似乎有不少人觉得这里不太吉利,搬家的进度也加快了,现在看起来人烟便更加稀少。
只能偶尔听见几声犬吠,还有看见人来便开始飞快逃窜的野猫。
谢行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方磊家,在敞开的大门附近找了一个蜂窝煤堆蹲在后面,看起来就偷感很重。
“……”
段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看起来像是大事,于是也就没多说什么,也安静地蹲在了他身边。
几分钟之后,门内也依旧毫无动静。
段瑶终于有点忍不住,压低了声音用气音问道:“你在干什么?”
谢行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头,示意她别说话,而下一刻,那扇老旧的木门便“嘎吱”一身被推开了。
从门内走出来一个女人,从眼神来看,她原本应当是极为年轻的。
不过和严姝一样,岁月和连年来的操劳在她脸上留下了浓重的痕迹。
而且——她应该也远没有严姝幸运。
谢行看着她走到了距离他俩几步开外的地方,从大门前的空地上弯腰抱起来了一颗被冻得梆硬的白菜。
西京地处北方,有不少人家还保留着冬天屯菜的传统,白菜土豆大葱都很常见。
不过……这个看起来不太像是能吃的样子。
段瑶正皱眉看着,却没想到下一秒,身前的谢行就突然站了起来,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杵在段瑶面前,活像一堵人墙。
不仅把段瑶吓了一跳,这么突然冒出个男人来把女人也吓得浑身一抖,手里的冻白菜都被吓得掉到了地上,咕噜噜地滚远了。
“您好。”谢行终于十分决绝地开口:“关于您丈夫的事情,我想和您谈一谈,多少报酬都可以。”
……
五分钟之后,谢行和段瑶排排坐在了客厅里的两把矮凳上。
说是客厅,充其量也就是一间宽敞点的房间,沙发餐桌电视机,十分拥挤地塞满了空地,不过收拾得倒也十分整洁。
女人给两人端来了两杯热水,之后便动作十分拘谨地坐在了他们面前。
“之前警察已经来问过我们一次,不过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