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血复活的样子,偶尔喘几下,几乎不再咳嗽,可见是真的在恢复。养一个周末,就能完好如初。
使命完成,景安再次准备走。
这一次,傅凡干脆搬了张椅子,带着口罩,穿着家居服,端正坐在了家门口,背靠着门,就是不让道,将耍赖进行到底。
“你要走,除非从我身上踩过去。”
两人僵持着,看着景安沉如锅底的脸,他终究站起来,无奈地走到景安面前,低下头,抚摸她的手,受伤似地低语“你知道吗,刚才有一刻我想着要不亲你一口,你也得病,我们就可以一起在这里养病。”
随即轻轻叹了口气,将口罩又好好检查了下,确定戴得端正,才说“可是我不舍得,我见不得你难受,我真的只是想好好跟你在一起。”
他拉着景安坐回沙发,深邃地望着她,眼里缱绻着无尽的深情,隐约带着几许的病态憔悴。
“安安,跟你分开,我真的过得很不好。这三年我都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
这个病,打从一开始我就放弃治疗了,我并不想好起来,甚至有点惩罚自己的意味。当我知道你奶奶过世,我就知道我跟你好不起来了。”他苦涩地笑了笑。
“我觉得是我间接害死了她,我觉得你会痛恨我和你自己。我也痛恨自己,我原本可以不那么冒险和激进的,我为什么要拿新药给一个八旬老人试。我觉得我自己蠢透了,我觉得我活该。
所以我一直没吃药。我想要赎罪。”
“我想,这一次我大概是要彻底失去你了。”
“所以昨天你来时,我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梦里的你又出现了,这么温柔看着我。后来我才清醒过来,原来你真的来了。”
他微凉的指尖轻抚她的手,温热的指腹细细地摩挲着她的掌心。
“景安,我常常在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你喜欢你的,我也想过是不是因为你和以往的女人不同,是不是因为你甩的我,是不是因为我心有不甘。
很多次,我尝试说服自己,有很多这样的答案,别说你不信,我一开始也不信,但我只要遇到你,我就会表现得不一样,我会不冷静,表现得不像平时的我。我特别在意你,我会想要刺激你,得到你的反馈。
后来,我才明白,也许这就是我爱你的体现。你太冷静太淡然了,我总是想要你的回应,得到你的关注,想要你的一切,所以我用错了力,每次不安时,就会强悍,让你讨厌。
以前的我是很混很渣,我不知道怎样珍惜你,等到我想明白的时候,你已经被我气走了。
现在我知道了,原来我是那样想你要你,想留你在身边。
原来你已经在我心里住了很久了,遇到你多么不易,我时常做梦梦到我们在法拉盛的那个公园边,一起看夕阳。每次醒来,都空落落的,仿佛心里少了一块,清醒的残缺着。
我身边每天有几百上千人,这么多年我只遇见一个你,却还是弄丢了。有时候深夜回家,我常常不敢迈进家门,太冷清了,什么都有,却唯独没有温暖,没有你。
景安,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不要轰轰烈烈,我只想跟你细水长流,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把你弄丢了。我会牢牢牵着你,走过春夏和秋冬。
我知道我们开头开得不算好,但我保证以后都会好好的。
相信我一次好吗?!”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傅凡到底是心口有点堵,“咳咳咳…”
他眼神灼热地望着她,大掌攫住景安素白的小手,四手紧握,仿佛按压着他的真心。
景安斟酌着开口:“我们的事已经过去三年了…”
察觉到她接下来话题的走向,傅凡心口倏然一疼,俊脸上满是苍白无力。
景安原本要说的话,突然说不下去了,这张脸和三年前几乎没什么不同,只是更冷峻了,如今却满是沉郁与黯淡。
她的手不自觉搓着傅凡的手,不知不觉,竟变成了十指相扣,景安低头看着两人的交握,突然脱口而出,“我在这里陪你,到病好。”
傅凡原本失落的眼猛地看向她,迸射光芒,“那病好了之后呢?!”
这男人眸里满是期待,灼热的目光似要燃烧她,景安想抽手,“病好了之后再说。”
傅凡笑眯眯“好!”病好了之前,他就攻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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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傅凡几乎寸步不离守着景安,景安出门买东西,他要跟着;景安厨房洗水果,他也一起洗;景安客厅看电视,他就枕在景安大腿上,一起看;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景安睡觉,他就躺在边上一起睡。
无论是夜晚还是清晨,傅凡戴着口罩,不能亲,就静静看着景安,似乎怎么都看不厌。
近距离下可以看清景安肌肤纹理,细小的软绒毛也在眼底清晰起来,视线往上,是灵动狡黠的眉眼。
景安醒来时,不经意撞见傅凡沉静凝视着她,眸子微垂,陷进幽潭。
高挺的鼻梁被口罩遮挡,只那视线炽热,她被灼到,微微退开。
傅凡将人搂过来,自上而下看她素净的脸庞,字音徐缓低沉,“安安,一直留在我身边,好吗。”
心里仿佛裂开一条缝,那缝隙里有佛光泻入。
第140章偏爱的天平
周六晚,华侨城的一个清吧里,两个贵公子正坐着喝酒。
两人都穿了亚麻套装,一个浅蓝一个浅灰,正是Eason与华少。
幽暗的酒吧卡座,eason手中握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不时摇晃,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冰块与酒液碰撞发出声响。
他的眉头紧锁,透出浮躁与烦闷。去新加坡出差了一周,才回来就听秘书说,景安的奶奶去世了。
Eason第一时间打开了景安的朋友圈,还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他清楚地记得,两个月前晚上的车厢里,景安被他逼着开通了朋友圈权限,那声“不好意思”犹在耳边。
如今,他才知道,那不过是沉默的真相,没有走进那人心里,所有的努力都是一个人的虚妄。
华少:“怎么了?失恋了?大周末的不找人约会,找我喝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