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很热了,你连空调都不开。”
“对不起宝宝。”
岑厌从善如流的道歉,他弯腰在少年额上亲了下,像是做过千百次似的:“我怕你着凉。”
“……哦。”
连栖干巴巴应了一声,也没多跟他计较了。
“这是哪里?”
连栖这才反应过来,身边的环境颇为陌生,伴着微凉的晚风,卷来一股很淡的幽香。
月色浅淡,这是一片笼罩在浅月白纱下的绣球花田。
“刚买下的一块地。”
岑厌摩挲了下少年柔软的脸颊,他指尖带着凉意。
“漂亮吗?”
连栖点头,月色下花朵似褪下张扬的色彩,清泉般的柔意,风一吹便漾起一层一层的波浪,卷起的香气扑面而来。
岑厌只是牵着少年的手,花田中央有一条石子小路,两个人几乎被淹没,连栖小步跟着他,手臂轻轻划过一旁的花朵,带起轻盈的触感。
尽头是一间不大的房间,外观看起来朴实无华。
纯白刷漆,一扇窗户,一扇门。
没什么很特别的。
只是他置身在这片花田中,层层簇拥,连带着那纯白也似染上了颜色。
岑厌掏出一把钥匙,插了进去。
咔哒一声,房门缓缓推开,露出内部全貌。依旧是很简单的装饰,一把躺椅,一个画架,还有一束开的娇艳欲滴的玫瑰。
“……这是。”
连栖愣住了。
他记忆中依稀见过这幅画面,有些模糊,却很真切。
心里好像有了一个答案,却不太敢确认,直到岑厌握紧他的手,侧过眼眸,盛满了温柔缱绻。
“……这好像是很久之前,和你说过的一个梦。”
连栖也并不总是做噩梦。
听久了别人口中的童话书,连栖偶尔也会做个幻想的美梦。
他想象不到有个家是什么样子,靠在岑厌胸膛上,双目濡湿。连栖说他梦到有一片花田,花田中央有个屋子。
一扇窗,一扇门。
还有一束永不凋零的花。
好像就能短暂的逃离纷扰,可终究是庄周梦蝶。
“宝宝,你是自由的。”
岑厌一句话就把他拉回了现实中,他微微侧目,眼尾低垂,形成一道柔软的弧度。
他嗓音很轻,却叫人无比安心。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新生快乐。”
连栖马上会迎来他的人生新阶段,全新的,独属于他的。
连栖楞楞仰起头,浅色瞳仁倒映着面前人的面容,大概远离市区的缘故,花田的天空缀满了繁星。
风一一拂过,拂过脸颊,拂过发丝。
最后带着花瓣轻轻落到了卷翘的睫毛上。
“岑厌。”
连栖的嗓音有些哽咽。
他难以抑制。
连一句谢谢你都无法说出,他总喜欢说这句话,对着岑厌说,对着母亲说,对老师同学以及给予过他善意的每个人。
可也是岑厌,告诉他说不必要对他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