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子熟悉流桑仙法,自然听说过。
她一说,他便想通了前因后果。
不得不说,面前女子还是令他刮目相看,不仅看起来坚韧,对自己也足够狠。
但他并没打算放过她,五百年来,没有例外。
他的声音没什么感情,但总觉得面前女子不像是等死之人,扬了扬下巴提醒,“便就此放弃了?再不拿剑,便再也没有握剑的机会了。”
容簌衣沉默片刻,摇头笑了,她伸开手指,试图触碰落在她身上的余晖,剑冢落叶纷飞。
虽然此处她第一次来,却觉无比熟悉。可视如归处。
“好像还是要止步于此了。”
她似乎释怀,不是所有人都能绝处逢生。
但他没想到,容簌衣说完这句话,再次拔起剑。
更没想到,她腕间翻转,那剑的弧度却是挥向她自己——
他眼底微愕。
她这是要……
他眸中流露些许惊异。见那女子竟然将剑尖抵上她方才划伤的脖颈。
但他旋即又释然,反正无论如何,结果都一样,她自己动手也好,若是自己动手,或许会少些痛苦。
他眼底冷淡,依旧没什么情绪的看着面前的将死之人。
见面前女子此时将剑触到自己受伤的脖颈,然而意料中血溅当场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那柄莲华剑周身的莲华业火逐渐黯淡下来,随即,以剑为中心,淡如晨雾的红色光晕星星点点四散开来。
黑袍男子瞳孔微缩,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容簌衣却没理会剑上变化有什么特殊意义,趁他出神之际,风驰电掣之间,她用尽力气拔剑起身,瞬息之间,剑尖已抵上他喉咙。
容簌衣苍白唇角勾起,眸色便如手中剑刃锋利:
“不到最后,哪有强弱恒定之理。”
然而黑袍男子却好似没看到她剑尖已抵上他喉咙。
甚至还要向前一寸,握住莲华剑刃。
他握剑的手微微颤抖,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不敢置信的感触到莲华剑上的执念即将消散。
此时,衍华。
空青仙君将一碗乌黑的汤药递到紫虚真人手中,紫虚真人面露苦涩的摆了摆手,“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事务繁忙,还是不用每天往我这里跑。”
紫虚真人就是个不会忍耐的急性子,自然也是没法忍受一直喝如此苦的药,况且蛊鱼留下的症状早已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