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簌衣心想这人是云都城主之子,他们身份悬殊,以后不会有更多交集,正要告辞。
但花从阙眼眸落在二人身上打量片刻,突然开口:“看两位应是初来云都,可有找到歇脚之处?不嫌弃的话,不如来城主府暂住几日。”
容簌衣不打算应下,这趟来云都本就有正事要做,城主府定然规矩繁多,恐怕不利于出行。
“多谢阙少美意,只是我二人有要事在身,还是不多打扰。”
花从阙却好似看穿了她的顾虑,从腰间拿下一块灵玉:“二位不必担心,本少送你一件信物,便可城主府便可来去自由,不会受限。”
他未等容簌衣答应,便强行塞入她手中。
容簌衣皱起眉,那灵玉流光溢彩,显然是稀有的灵物。
“这灵玉太贵重,我二人承受不起,况且只是举手之劳,不必挂在心上。”
花从阙却没接,眼眸带了丝散漫:“不必担心,这灵玉不过是一道比较新奇的玩意儿罢了,算不上什么,云都繁华,比这贵重的稀世珍宝多了去了,若二位事情办妥还有时间,我可带你们好好游玩一下云都,开开眼界。”
时微明凉凉的目光扫过来。
容簌衣并未看时微明,却莫名觉得周身气息有些冷,大抵是云都的风大了些。
微凉的春风中,隐约中听到侍女低低惊呼,“小姐,您没事吧?”
身后点缀着古朴图腾的轿帘突然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掀开,随后是靴子踩在檀木轿板上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和青衣小厮恭敬的声音:“公子。”
一时周遭突然又静了下来,隐隐约约浮现惊叹声。
容簌衣若有所觉的回头。
时下春山好处,那人头佩琳琅发冠熠熠生辉,青緺衣袍层层垂落,琼琚点缀青玉,缓缓走来时腰间朱佩宛若流玉作响,晕染出整个人恣意又清和。
明明是个神清骨秀的少年模样,却满头银发。
如此相貌,世所罕见,引起众人屏息。
青衣少年在她身前不远处驻足,清澈乌黑的眼眸不经意的落到她身上,但只淡淡一眼,却好似拨雪见山,凝视万年。
春日杏花飘落,他向她微微一笑,似有雾气氤氲开来。
容簌衣微微一愣,脑中出现一剎空白。
谢行简?
按照前世记忆,他这会儿,应当还未离家出走。
此般情景,与她记忆里最初来人间时,与他初遇时的画面重合了。
但又与记忆里有些不一样。
记忆里的谢行简更洒脱纨绔些,也不像如今这般满头银发,气质沉淀收敛。
或许重生一次,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原有的轨迹运转,比如她如今已然离开师门,与过去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