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簌衣勾起唇角,看了一眼安静茫然的沈秋望,只答:“谢夫人抬爱。”
沉默片刻,沈夫人终是一声喟叹,“其实我已猜到你的回答。你与你母亲虽然有七分相像,却也是不同的。你继承了你母亲的明艳和风骨、父亲的温柔与通达,虽然眼下你初出茅庐,但日后定能走的更远,他们若是看到,定然会很欣慰。”
容簌衣笑笑,倒没把她的夸奖放在心上。
侍女进来,沈夫人不知想到什么,低声吩咐了几句。
时微明不经意淡淡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容簌衣察觉那目光,回眸看他,想起这只妖才是初来人间,或许会有兴趣,便传音道:“若你喜欢,不如明晚陪你去看上巳节?”
时微明微顿,蹙了蹙眉,转瞬收回目光,“不感兴趣。”
容簌衣无言,见怪不怪。
什么都不喜欢,谁知道他喜欢什么呢。
送完信,容簌衣没忘记今日来的另一个目的,“听闻沈小姐妖邪缠身,请了不少修士,可修士却在城中遇害,沈府曾向城主求助?”
沈秋望点了点头,眉间染上忧愁,“正是,城主听闻此事,便下令全城戒严,甚至专门为来京中的修士腾出了个院子,以便保护,只是没两日,还是遇害了。”
容簌衣:“云都城主和瑕夫人似乎颇受爱戴?好像城中之人皆对其由衷信任。”
沈夫人思及此,很是感慨:“城主大人与瑕夫人爱民如子,至于与沈府的交情……还得从二十年前九州动荡、妖邪进犯说起。”
“那夜雷云压城,妖邪围困,城主身负重伤,孤身出城,以身诱敌入迷雾之森,欲与妖邪同归于尽。”
“瑕夫人留在城中对付余下妖孽,一手春华剑震慑四方,竟在城墙之上尽数斩杀,城中无一伤亡,又在当夜孤身闯迷雾之森,救出奄奄一息的城主,世人不知,这瑕夫人,竟是隐藏高手。”
“当时城主虽然被救回,但已被妖邪撕碎魂魄,奄奄一息,我和医仙连夜赶到,也束手无策。”
“有一个传说中的方子,缺一味药引,有尚且能一试,没有便无力回天,但那药引是在传说中才听闻过的不死草,寻常人见都没见过。”
容簌衣听得唏嘘:“那又是如何救下城主的?”
沈夫人:“这正是奇怪之处,那瑕夫人真是神通广大,不知从哪找到了那一味传说中才有的药草,城主命不该绝。”
“当年一战,一经数年无妖邪敢进犯云都,百姓对城主与瑕夫人由衷爱戴,这也是云都长盛不衰的主要原因。”
原来,云都如此繁荣的主要原因,竟是因为城主与瑕夫人。
可这样的瑕夫人,怎么会是妖?怎么会害修士?
得到了更多线索,思绪却更纷乱。
沈夫人垂眸喝了盏茶,见侍女回来,温声道,“少侠对剑如此执着,我还有一物赠予少侠,或许对修行有所助益。”
方才说话时,沈夫人便已吩咐了侍女,此时侍女将一幅画呈了上来。
沈夫人:“你打开看看。”
容簌衣展开画卷,那画上大片空白,只有一只红色的蝴蝶,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