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怀疑过城主夫妇的修士也跪了下来,灰头土脸的看着花从阙。
而先前吵的最凶的修士,早就溜之大吉。
花从阙闭目,不愿再看。
昨夜被花从阙救过的女娃见他脸色不好,跑过来拉了拉他的衣角,“大哥哥,我以后要成为像你,像你城主,想瑕夫人那样的英雄。”
花从阙扯出自嘲地笑:“我算什么英雄。”
“可是,你也尽力了不是吗?你救了我不是吗?”
小女娃见他不说话,她被人催促着离开,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跑远。
花从阙目光看向城中欢声笑语的百姓,好像失去了什么的,只有他自己。
城主和瑕夫人的目的达到了,可是他应该开心吗?
遗憾太多太多了。
他们还没看到他娶妻生子,还没看到他独当一面。
他还没有保护过他们。
他们还会再见吗?
他开心不起来,可是他知道,只有天下早日太平,才能阻止同样的悲剧上演。
花从阙敛起情绪,殓起破碎的遗物,回到府中,却见到了正在等待的沈秋望。
沈秋望面色忧虑,见到花从阙,目光一亮,默默跟在他身后。
春光斜斜落下来,洒在二人走过的脚下,露出了一株极小的绿色的嫩芽。
霜雪散尽,春风漫过原野,漫过随摇曳的小草上,冰冻的湖川浮动着粼粼的碎光。琼树林立,蜿蜒无尽。
日光透过疏落枝叶落在淡粉色衣衫女子和冰川色衣袍男子行走的身影上。
容簌衣:“下次再来云都,不知会是何模样。”
“经此一战,流桑帝主短时间内应当不会再进犯云都。”
他们击退了紫苏夫人,自己身受物换星移的反噬,现在浑身疼痛,不过紫苏夫人被莲华剑伤到了元灵,比她伤的重多了。
想到这里,她便觉得舒服了。
但紫苏夫人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卷土重来时,势必更难对付,所以她的修炼也要加快。
容簌衣一直没听到时微明的回应,回头一看,却见时微明停住了脚步,颧骨两侧的印记浮现,面色冰冷苍白。
他昨夜强行压制了毒性,但终究只是暂时,毒性不会真的被压制,只会因强力压制发作时变本加厉,此刻已经再次发作,体内冰火气息已然乱了起来。
时微明紧抿唇瓣,正在承受着体内冰火两重气息对抗,四肢百骸有如被万虫啃噬,此次痛感比之前来势汹汹,但他面上只沉默紧绷。
容簌衣看着他面色,将他扶到一旁树干上:“此次毒发,是不是更难受了?”
时微明面色绷着,未置一词,但额头上的却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说明他此刻饱受煎熬。
此刻他的意识又是清醒的,或许再过一会儿便开始不认人了。
想到前几日时微明毒发时不认人的可怕样子,她还是不打算等他彻底失去神智再为他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