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听得乐不可支,招呼助理出去后嘲笑得愈发放肆,“人家小少爷不是说了,一夜情罢了,各取所需,游老板玩不起?”
“我没想过和他玩。另外,我们是合法伴侣,不存在一夜情的说法。”游澈郑重纠正南黎,语气认真又无奈。
南黎依旧止不住笑意,愈加肆意地调侃,“也可能是你活不好,没让小少爷满意,他才不想承认。”
“小黎,你认真点。”游澈轻喝一声,制止他继续胡言乱语,“给点有用的建议。”
南黎强压住笑声,一本正经分析起来,“排除错认因素,无非就是酒醒后不好意思,又或者只是酒精催生出的冲动,不是因为喜欢。”他状似苦恼地啧了一声,不怀好意绕回前面的话题,坏笑道:“当然也不排除刚才说的,觉得你不行而嫌弃的情况。”
游澈厉声道:“南黎。”
见游澈真急了,南黎才收起那副吊儿郎当,清清嗓,正色道:“感情是其极复杂的东西,况且我不是亲历者,很难准确找到问题的源头。”
“其实也不难解决,你会感到失落,无非就是期望落空,祈颜没有给出你设想的回应。换而言之,你喜欢他,也希望他喜欢你。”
“空想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得行动。”
“太晚了,你也早点休息。”说罢游澈就想中断谈话,南黎还是先一步道:“有些东西不能一直逃避,只要你的心脏还在跳动,就有爱的渴望,逃不掉的,游老板。”
游澈往后仰躺,靠在椅背上,脑海闪出一段不美好的回忆。沉默持续了几分钟,低低的声音才缓慢响起,“仔细想想,现在这种状态也蛮好。倘若突破这层界限,怕是又要重蹈覆辙。”
思虑至此,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向前迈步,祈颜没来由转变的态度,又迫使那份本就缺乏底气的决心冲得七零八落。
“我只有一句忠告,至少试试,别轻易错过了。”
游澈踌躇犹豫,因为深知自己没有爱人的天赋,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都被他经营得一塌糊涂。
夏林西拖着行李箱离开的场景至今记忆犹新。那晚的雨很大,夏林西走得异常决绝,他脸上挂着泪,和雨水混在一起,对游澈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真是一个差劲的恋人,根本不知道爱也不会爱,你以为的爱总是自以为是,像一把沉重枷锁,和你在一起真的很累”。
祈颜在他身边时的每次紧绷、惶恐和小心翼翼,都像那句话的印证。
在这方面,他总是轻易畏首畏尾,顾虑很多。
祈颜这一觉睡得异常不安,梦里都是各种被游澈“抓奸”的场景。短短一夜,不知吓醒了几次才熬到天亮。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推开门就看到那张多次出现在梦中,令人胆寒的俊朗面孔。祈颜讪讪一笑,心虚地挥手打招呼,“先生,早上好。”
游澈神色淡淡,视线在他脸上停留几秒,继而询问:“昨晚没睡好?”说着,凭借本能,捧上祈颜的脸,拇指指腹在眼下轻拂,“黑眼圈很重。”
祈颜嗜睡的症状已明显好转,可心里装着事,连续几天睡眠质量都很差,头脑轻飘飘的,没什么精神。
游澈的手干燥温热,贴在微凉的面颊上,很舒服。
他半眯着眼,稍稍歪头靠近掌心,昏昏欲睡。若不是理智尚在,他甚至想一头扎进游澈宽阔的胸膛,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紫檀香补一觉。
这想法也不算虚妄,回家的路上,祈颜又顺理成章靠在游澈肩头睡了一路。
临到宅院,祈颜已悄悄睁开眼。他醒了却没动,只全神贯注感受游澈扶在他腰上的手。透过衣衫,描摹手指的形状,感知渡到皮肤上的温度,希望他能握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车子停稳,卫嘉识趣地轻手轻脚离开。
和上次一样,寂静的车上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祈颜佯装还在熟睡,闭着眼期待着什么。
他的心情很复杂,因害怕、厌恶想远离,又抵不过靠近的渴望,只能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假装混沌无意识地满足清醒的需求。
果然,游澈的手动了动。缓缓上移到肩头,在祈颜领口拨弄了会儿,像在帮他整理压乱的衣襟。
理好后,扶着祈颜的头,在他耳畔轻唤,“到家了,小少爷。”
祈颜心里空落落,有种期盼落空的沮丧。他装模作样地伸了伸懒腰,缓缓睁开迷蒙的眼睛,明知故问:“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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