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愿意和陶智可合作?”走出会场,贺宇鹏才问出心中疑虑,并道:“抱歉,知道你不喜欢陶智可还擅作主张安排这次见面。如果你实在不想和他有所交集,我会尽力再找其人。”
“你是对的,陶智可的人脉广,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虽然他不是好人。”
祈颜的回答让贺宇鹏安心不少,自认为祈颜还未看破他和陶智可的关系。贺宇鹏顺势把话题引到游澈的把柄上,“关于游澈经济犯罪和政治关联不当的证据,现在在你手上吗?”
经过提醒才忽然想到似的,祈颜懊恼得直跺脚,“坏了,还在他的保险柜里。刚才我应该顺势服软,假意回到他身边。”
祈颜的不靠谱让贺宇鹏有些咂舌,不过他还是很快收拾好表情,思考应对措施。
假意服软,回到游澈身边,是唯一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但同时也伴随着诸多隐患。游澈防备心强,是否相信祈颜这是其一,贺宇鹏最担心的还是怕祈颜会动摇。
正想得出神,祈颜突然递给他一张卡,“里面的钱先用于推动我们的项目,若拿不到保险柜里的东西,我会转变策略,说服他多投些钱。到时离婚再分走他一半的财产,也不亏。”
贺宇鹏的手抬起又放下,祈颜拿他当朋友,自己却连他的离婚财产都要算计。祈颜对他愈好,贺宇鹏心里那个愧疚的口子就破得愈大。
祈颜等了会儿,见他没接便自顾自放进他口袋里,“拿好。”
他们站在室外的空地上候车,冷风吹到脸上,勾起寒颤。祈颜拢了拢身上的大衣,下意识往后瑟缩。
挪了小半步,后背猛然抵上一个结实的胸膛,熟悉的淡香浸入鼻腔。仿佛受到极大惊吓,祈颜迅速跳开,脱离对方的包围圈。
游澈只云淡风轻扫了一眼,神色如常,辨不出太多情绪。他从祈颜身侧越过,身边没有跟着其他人。
祈颜看向贺宇鹏,眨了眨眼,也不管周围多少看热闹的人,一把拉住游澈的手。既没挪步上前,也不出声言语,只静静拽着。
游澈等了半分钟,主动回过头,垂眸在祈颜脸上逡巡,半晌才悠悠道:“回心转意了?”
“你刚才说的话,还作数吗?”祈颜沉着脸,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线。虽是示弱,吐出的每个字却都能听出明显不情愿。
游澈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感兴趣,没有回应,但手已经牢牢反扣,将祈颜微凉的手握在掌心。
并肩往前时,游澈凑近祈颜耳边,用只有俩人听得见的声音道:“对你说过的话都作数。”
春雨连绵下了几天,后山竹林愈发青翠,林中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与茶炉升腾的水汽相映成趣。
祈颜透过窗子,目送院外车辆渐行渐远。茶台上放着从保险柜拿出来的文件袋,里面的东西不算特别多,不过也够用。
待黑色轿车彻底消失于视野之中,祈颜才慢条斯理拨通贺宇鹏的电话,“东西到手了。趁游澈今天外出,我过去找你。”
贺宇鹏特意推掉下午的会议,回到公寓时,祈颜正好赶到。
祈颜把文件袋交给他,并问:“要交给陶智可吗?”
贺宇鹏点头,“他的人会处理。”
话音刚落,祈颜迅速从贺宇鹏手里抢回,警惕地护在身后,“不能就这样交给他。陶智可是什么人我们都知道,狡诈狡猾,这是我唯一的筹码,不能涉险。”
“倘若拿到文件后翻脸不认人,自己和游澈谈判,那我们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和陶智可合作这么久,贺宇鹏手上自然也捏着他的把柄,他确信,有了这些,陶智可不敢乱来。
“祈颜,我可以负责任地向你保证,他不敢耍小聪明,相信我。”贺宇鹏直言不讳,“我手里也有一些对他不利的东西,所以你放心。”
祈颜将信将疑,眼睛一眨一眨的,像在思考。凝眸片刻,护着文件袋的手还是未有半点松动,“我相信你,可我不相信他。陶智可行事谨慎,怎会让人轻易抓到把柄。”
错过这次机会,这块蛋糕恐怕再无法吃上。
贺宇鹏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放手一搏,“你先看看我手里的东西能不能算作他的把柄,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合作。”
祈颜听从贺宇鹏的意见,同意看过之后再做打算。他没有继续留在贺宇鹏的公寓,回祈家待了几天。
与祈颜分开后,贺宇鹏独自驾车前往银行,取出保险箱里的东西。
回到家,贺宇鹏照例先给贺锦堂问安,而后事无巨细地汇报一天的工作。结束的话音落了许久,除了周遭的窸窣声响,再无其他动静。
贺宇鹏绷紧全身肌肉和神经,在贺锦堂身后站得笔直。从池塘水面吹过的风,拂到脸上,湿冷透过皮肤,传遍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