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罗霄成了神操纵的奴隶?可惜,我不是。”
“您当然不是。您的情况大不相同。您的降生就出现在一场祭祀的现场,直白点说,您的降生就是神所塑造的,祂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因为祂或许要亲自降临,需要一个完美的身体。”
景辛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冷笑,“你是说我景辛只是个容器?内里已经是你们的神了?”
“自从三十年前,和神沟通的通道被打开后,世界上就相继出现了异变者,我想这也是神的杰作。”温玉屏顿了顿,继续说:“在有异变者前,不,再往前,在古代,人们把稍微有神力的人就视作神明,甚至不要大能,只需要在水面上行走,就是神迹了,就能拥有一大帮拥簇。但这样的能力,在目前这个世界都不够看。那能不能说,每一个异变者都可以是过往人类眼中的神?”
“你到底想说什么?”
“神为什么解除了人类的束缚,允许人类拥有超能力?我想这代表着人类未来的道路。神有祂的计划。而他或许觉得进程推进得太慢了,所以塑造了景辛你的身体,用来作为祂亲自降临的承载。那一次神降无疑是成功的,我们都相信牠已经降临,此时在我面前的您,就是真正的神明。”
温玉屏说完,肃然的看着景辛,等待他的反应。
景辛不屑的冷哼,“既然你们认为祂想降临,那为什么祂现在不露面呢?为什么祂不愿意回去,受你们供奉呢?”
“所以,还请您明示。”温玉屏从沙发上起身,再次跪在景辛面前。
“因为我把祂赶走了,祂是来过,带给了我一些能力,但是被我从意识里踢出去了。”景辛漠然的说:“所以这里只是我,一个曾被你们伤害过的人类,仅此而已。”
温玉屏在景辛跟前长跪着,说:“……天灾降临,世界开始崩溃的时候,我在想神要抛弃人类了吗?就像祂要抛弃之前的地球霸主那样?”
“地球霸主?恐龙吗?”景辛挑眉。
“您知道的,它们曾经支配过地球,它们是人类比更强大的存在。它们拥有人类只能仰望的强大身体,和可以操控人类的精神力量。但是某一天,神却毫无理由的抛弃了它们,它们被描述为各种怪物,仅剩一点模糊的集体记忆残存在人类脑海里。每当人类看到相似的物体,那种来自基因深处恐惧的就会令他们本能的颤抖,那些元素可能是触手、黏液、蛇鳞和尖牙。”
景辛不耐烦的催促:“别铺垫了,直说吧。”
温玉屏站了起来,“看看我吧。”
他张开双臂,此时,从他的西裤下露出的双脚开始,冒起了黑色的气泡。
那些气泡逐渐蔓延,覆盖住了他的全身。
他的身体像是失去了固有的形态,变得如同原生质肿泡般的流动而无定形。滴落的液体在地上形成黑色的黏稠物。
白申宇和一干部下也是第一次看到副会长的真正形态,惊得头皮发麻,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声音在问他们自己,副会长是人类吗?
景辛站起身,眉头紧锁,警惕地观察着温玉屏的变化,“哦?你想做什么?”
“脆弱的血肉与骨骼束缚着人类的潜能,而我,和您的旧日的造物融合,已超越凡人,拥有无尽的形态与力量。您来评判,我的进化之路是正确的吗?
如果不是,那么,什么才是您要引领我们所通向的未来。灵修会在黑暗中徘徊太久了,我们探索过种种追寻力量的方式,但每一种都没有灯塔指引。我日夜祈祷,终于,等到您的到来!”副会长几乎歇斯底里的呐喊:“请给予我们指引吧。”
此时,白申宇感觉到口袋内手机的震动,将他的思绪稍微拉回了现实,他不想接这个电话,但是它该死得震动个不停。
最终,他愤恨的掏出它想要关机,却见屏幕上已经有了一条消息:圣夫在离开金图门的路上被绑架。
白申宇脑袋像被敲了一闷棍,嗡嗡作响,他惊恐的看向景辛:“……这里有条消息说,圣夫在离开金图门的路上被绑架了。”
景辛不解的问:“圣夫是谁?”
“钟泽钟先生。”
景辛怔住,握紧了拳头,“谁做的?”
“还不清楚,我再问问。”白申宇赶紧背过身去,将电话打给了手下。
景辛来回踱步,自言自语,“为什么要绑钟泽?要卖掉他吗?他为什么要离开酒店?到底还是要离开我?为什么,不是约定好不走的吗?”
温玉屏只觉得巨大的失望,乃至绝望灭顶般的压了下来:他长篇大论的与他讨论人类未来道路如此宏大而重要的话题,而他竟完全不关心,只在乎钟泽那家伙是不是要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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