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韶闻言乍然回身,凌冽目光直直看向一脸倔强好似浑然不知自己说了什幺的傅宝珠。
她好看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秋水明眸更是勇气可嘉的回应他的视线,她长得美,尤其那双妙目,真真的美目盼兮,一个回眸一个擡眼,俱是说不出的婉转风流,妩媚多情。
这会儿她这般看着他,既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娇蛮又有着几丝女人家的娇俏,活像眼中燃着一簇火长着一个勾,燃得人热血上涌,勾得人心痒难耐。
倘若站在这里的是别个男人,或许早忍耐不住,偏是清心寡欲了四十多年的傅九韶……
好似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傅九韶不说柔了神色好生安慰,便是连身影都未动,他站在门口,目光直直地盯着傅宝珠,眼底波澜不惊,声线毫无起伏:“既是这般,那就让王妈端上来。”他话音刚落,也未听傅宝珠多讲,径直离开。
傅九韶走的干脆利落,傅宝珠躺在床上却是又心酸又难过,这哪里还是温柔体贴怕她磕到碰到的爹爹,不说是爹爹,便是疼她宠她的叔叔,也强他百倍。
倏而又想,这样不近人情也好,至少一视同仁,不会有别个女的在他心底扎根发芽——只想到傅容的母亲,又觉得这个想法简直是自欺欺人。
或许他的一视同仁冷漠寡情,只因为不是他心中的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追根究底,也不过是,她并非她。
想到此,傅宝珠自嘲一笑,到底是有着爹爹一魂之力的转世,即便与爹爹截然不同的脾性,这点上倒是出奇的一致。
可惜……她晚来了许多年,即便是立即迎头追赶,也跨不过中间那隔着的那巨大横沟。
傅宝珠并非容易气馁之人,何况于她而言,傅九韶是她的爹爹是她的情之所钟,而于傅九韶而言,她却只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女兼儿媳。
关系比陌生人强些,比真正的亲人又疏离些,倘若说定个范围的话,也不过是自己人的圈内。
是以,临睡前她又想了几百种可行的法子,奈何……她有千种勾搭计,也抵不过此刻仍是行动不便的身体,何况若是单单如此也就罢了,偏连傅九韶也鲜少露面。
傅家那幺小,两人碰到的几率却几乎为零,倒是她时常下楼逛花园的举动惹来傅容的嘲笑——这位少爷以为她在借机与他偶遇而后夫妻和好。
傅宝珠暗暗吐槽,真是想太多了,与他偶遇?倒不如来把刀直接戳死让自己变寡妇来得实际。
只要想到这小子是傅九韶的儿子,是她的爹爹和别个女人生的骨血,她就有种拔刀戳人的欲望……是谁说爱之所爱的,连神都做不到的事情她这尚在修炼的小修士自然也无法避免。
好在这小子在几次与她在花园偶遇后,也改了地点,这倒颇令傅宝珠满意,不然她也保证不了自己是否会做出什幺举动,或者给他喂颗药,或者下道符,再不然就直接宰了。
就在傅宝珠觉得自己的怨气都快顶破天际时,消失已久的傅九韶终于出现。
傅宝珠来时尚初春,眼下已是春末,吹来的微风都带着几分初夏才有的暖意,她穿着浅蓝色的长裙,坐在花园中的秋千上,手上拿着硬皮书,认真的翻看。
傅九韶与朋友从外间走至花园,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百花盛开明艳多姿的花园景致,而是几乎令百花失色的,傅宝珠。
她的长裙及地,长发披落,清风微拂,长裙便合着乌发轻轻吹散飘荡,好像她就是入画的精灵,一举一动皆是景,她的眉目低垂,那幺远的距离,他仿佛能看到她微微颤动的睫羽。
还是傅九韶的朋友率先出声:“看来宝珠已是大好。”他自然也是认识傅宝珠的,说是看着她长大也为过,是以,方才初初乍见虽惊艳,但也只是一瞬之事。
于他们这种本身能力上佳,长相又颇为俊逸潇洒,哪怕已过不惑之年,仍有大批美人前仆后继的成功男士而言,傅宝珠长得再倾艳,也是傅家儿媳。
注定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傅九韶归了心神,淡淡与章懋之道:“近来太忙,也无暇关注太多,倒是有听医生讲,说是恢复的不错。”
章懋之作为傅九韶的好友,自也知道傅家发生的事,遂才有此一问,不想好友竟是这般回答,倒令他意外的看了他几眼:“也未见傅氏开疆辟土征战各国,你怎就忙成这样,连自己儿媳都漠不关心。”
傅九韶觑他一眼,章懋之笑着改口:“哎呀,却是我记性不好,咱们今日可不就是有要紧事要谈……”他笑眯眯的看了眼仍埋头看书浑然不知花园中多了两人的傅宝珠,道:“那咱们换个地方?”
二人正转身要走,忽听傅宝珠低喊:“爸爸好,章叔叔好,许久不见,章叔叔愈发精神了。”
章懋之而今四十有五,因保养得宜,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长的又是一张娃娃脸,倒是更衬得这张脸面嫩,即便是颜值甩他几个高度的傅九韶,也不见得就比他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