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敏奕怒极,生理性地干呕一声,不一会儿又平静下来,撑着花篮喘气,断断续续地,“对不起池宁,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我只是……”
池宁嗤笑一声。
沈敏奕看着池宁的神色,愣住了。
他被池宁按在宴会厅洗手间的隔间里打的时候,都没有感受到的彻骨寒意席卷而来。
他下意识想组织池宁接下来要说的话,“别……”
池宁折回,走到沈敏奕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沈敏奕,如果不是你怂恿孙泊行来偷我们家的产品配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果你偷了配方,好好做临床,不为了抢占市场和口碑草率上市,危害使用者的身体健康,现在的一切也不会发生。”
池宁语调平稳,宛如最公平冷静的审判官,“一切的错误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现在想要推给我,好让自己好受一点吗?”
他顿了顿,声音带上了一些飘扬的音调,夹杂的一丝讽意,“懦夫。”
这讽意像一道薄雾般清透的纱,绞住了沈敏奕的咽喉。
沈敏奕急喘一声,愤怒而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池宁转身离去。
沈敏奕如今所受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是他应得的。
休想将过错安在别人身上,逃避得心安理得。
池宁回到外公的病房,心情极好地帮着大哥处理完接下来的住院手续。
外公的病情发现得早,抵抗能力又不错,早期的胃癌只要做局部切除,不用化疗,老老实实在医院住十天半个月的就能出院。
出院以后配合着靶向药治疗就行。
除了只能吃打烂的荤菜这点让小老头有点郁郁寡欢外,其他时候与常人无异。
寒假的最后两天,池宁一家都在和有点赌气的外公斗智斗勇。
等到了大年初四开学的时候,池宁甚至有了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陈叔,路口放我下来就行了,我走过去。”
在医院里住久了,一走出来看一中边上的小花小草和老店铺都开始觉得新奇可爱了。
池宁踏进校园,鬼使神差地走进十八班后的竹林里,踩在一整个寒假都没人打扫的落叶上。
吱嘎吱嘎。
秦珩走到这里的时候,怔了片刻,轻笑一声。糟糕,起猛了,怎么看到一只小猫咪在踩奶。
池宁的手插在兜里,双脚踩在干燥的落叶堆里,左一下右一下,轮换着踩。
落叶吱吱叫唤,好听得像在给脑子做spa。
秦珩清了清嗓子,喊:“池宁!”
池宁吓了一跳,一左一右地踩,变成了原地一蹦。
噗得一下,落叶被纷纷撅飞。
秦珩被逗笑了,他走过去,抽出单肩包下面横拴着的保温杯,“喝的。”
池宁还没喝,牙就嘚嘚嘚。
“冬天喝冰杨梅水是不是有点太冷了?”
秦珩:“你打开看看。”
池宁狐疑地接过。
难道这里面是别的?
拧开瓶盖,柚子茶的香气扑鼻而来,里头还夹杂着一些柠檬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