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宁忍不住伸手抱住父亲的腰,把脸埋到他胸口,哽咽着喊:“爸。”
池百川脸上的严肃表情顿时维持不住,手足无措地拉着他往家里走,“受委屈了?”
池宁摇头。
池百川不信,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阳城一中的校服裤子是短裤,长度只到膝盖。
池宁皮肤白皙,显得脚踝上暗红色的血痕格外显眼,原先挂在脚上辟邪的两个黄金针箍也不见了。
池百川眉头紧锁,“你的脚上怎么有血?”
池宁顿时浑身难受,“是别人的血,我今天在夜市碰到了一个被打伤的人。”
池百川和坐在边上半天没敢讲话的王权同时呼出一口气。
池宁注意到王老师的表情,顿时不自在地缩了下肩膀,“老师,您坐,我先去洗一下,马上就来。”
他想把脚踝上的针箍取下来放在一边,却摸了个空。
掉了?
什么时候掉的?
池百川怕他自责,赶忙道:“没事,丢就丢了,就当是为你挡灾了。这也没多少钱,改天再给你打两个。”
池宁动作一顿,之前接电话时感受到的违和感愈发强烈起来。
想当年哥哥丢了一块手表,回来后被父亲骂得狗血淋头。
今天他丢了两块金子,父亲却对他和颜悦色,连怎么丢的都没问。
不对劲。
真不对劲。
池宁打着肥皂冲完脚回到客厅,听父亲对王老师道:“我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他打小就喜欢看书,突然不想去竞赛肯定有原因,今天回来又这个样子,不如就先让他稍微休息一阵。小孩子压力太大对身体不好,我们家也不缺钱,就算他吃白饭我也养得起。”
池宁愣了愣,愈发不理解。
他都做好了和大哥一起挨骂的准备,可父亲好像完全不打算责怪他,反而让老师给他放假。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两个亲儿子之间还能搞区别对待?
池百川又道:“我看那个国家竞赛的集训十天后才开始,不如就先让他放十天假,等集训开始前再说?”
“也行,反正按令公子的水平,就算休息十天,也能在全国稳拿第一。”王权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知道怎么说话。
谁都喜欢听别人夸自家孩子。
池百川眉开眼笑,“也不能太绝对,人外有人,麻烦老师费心了。”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王权便起身对池宁道:“时间不早,我差不多也该走了。你扔掉的那些笔记本被班里的同学捡起来了,他们让我问问你还要不要。如果不要,能不能让他们拿去誊抄复印。班长说他可以让抄的人每人给你一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