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报道的位置不好,不仔细找根本发现不了。
报道边上配了块饼干大小的图片,拍的是一个正在施工的建筑工地和几个民工,下面是一段采访。
池宁举着报纸,眯着眼睛才能看清楚报纸上的内容。
记者:「你们干这个挺不容易的吧?有没有医保?」
劳动人民:【我们都是临时工,哪里有医保啊?都是拿的日结工资。】
记者:「那你们一天能赚多少钱?」
劳动人民:【干12个小时,能赚三四十吧,特别多的时候五十块。】
记者:「那你想跟我们反应沈氏产品的什么问题呢?」
劳动人民:【哎哟,我想提醒各位体力工作者不要去买这个产品了,一开始的时候确实还挺有用的,但是一个疗程用完之后就开始蜕皮,但是我想这个蜕皮也写在不良反应里了,是正常的嘛,把死皮蜕掉应该就好了。】
【但不是这样的,那个新肉没有了外皮的保护,很容易就磨破了,工地上又不干净,会感染,感染后又要花大价钱看病,东西虽然便宜,但做苦力的还是别买了。】
池宁的心揪起来。
8他知道那个擦脚的药是没问题的,副作用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如果沈家好好走零售路子,定价更贵些,不为了名声压价进医保。那现在买这个药的人就是中产阶级。
这类人有资本在用药后的蜕皮期间请假休息,不干重活,好好等脚彻底养好,但是底层的人民不行。
他们没有钱,可能当天就没地方住了。
池宁合上报纸,胸口发堵。
他想过很多种沈敏奕翻车的样子。
但唯独不包括现在这一种。
秦珩敏锐地察觉到了池宁的低落,“怎么了?”
池宁道:“沈敏奕偷走的药出问题了。”
他把报纸递过去,“你看。”
秦珩垂眸翻看了一下报纸上的内容,合上后轻声道:“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没想到。”池宁话音落下,出租车外毫无预兆地下起了倾盆大雨。
狂风透过车窗吹了一点雨水进来,池宁赶忙把车窗摇上去。
他动作够快,但身上还是沾上了一点水汽,令他整个人都显得有点湿漉漉的。
他羽绒服帽子上的毛毛因为潮湿一缕一缕的黏在一起,跟池宁一样变得蔫蔫巴巴。
秦珩心想多可怜啊。
池宁真是心软又纯净。
像春末夏初时节照下来的阳光,明亮,温柔,不灼热,带着冷静的温和。
这束光不仅照到了他的身上,还平等地照到了他周围的每一个人。飞蛾如果要拥抱这束光,也不会觉得过于灼热。
秦珩的手指蜷缩一瞬,接着张开手臂,轻巧地搭在靠近池宁的地方,“实在难过的话,需不需要安慰一下?”
池宁被逗笑了。
他握拳,“也没有太难过,我之后会真正改良这个配方,把价格压到最低!”
秦珩:“行。”
池宁恶狠狠地,“干死沈敏奕!”
秦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