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离谱的一条是,有天夜里,秦王政通宵批奏章,芈楹直接冲过去灭了他的灯,要他睡觉,事后居然依然活蹦乱跳,未受任何责罚——此条也保真,御前伺候的小太监传出来的秘闻。
类似情报还有许多,有时候在秦宫中遇到秦王政和芈楹,二人看上去也和谐得很。
春风拂柳间,君主一笑倾城。
到底哪里高冷了?
众女综合分析一通,排除所有不可能的选项,就只剩下一个答案:
嬴政……大概率有点恋母倾向,就喜欢那种爱管束自己的妈妈型女人。
结合他的成长经历,他有这种癖好,一点儿都不难理解。
众所周知,赵太后风流成性,早年跟吕不韦有一腿,后来又有嫪毐等诸多面首,还给嬴政搞出俩同母异父的弟弟来。
秦王政,从小缺乏母爱的秦王政啊,长大之后,可不就从其他女人身上寻找缺失的童年嘛。
这很合理。
得出此结论后,贵女中很快崛起“当妈派”。
这空子不能全让芈楹那厮独占了,她们也得早些下手,且不提权势财富,就嬴政那张俊美面容,也值得好好争一争。
说干就干,此派主动出击,立志给嬴政当妈。
而嬴政,则让她们知道了谁才是秦宫里唯一的真爹……以及判官……甚至阎王。
在遭受三死九伤的惨重代价后,“当妈派”宣告破产,原地解散。
与此同时,在一旁观望的贵女们,目睹“当妈派”的惨状后,决定另辟蹊径,曲线救国。
秦王政难以揣摩,她们可以先从芈楹入手,此派成员以楚女为主,都是楚国人,近水楼台先得月。
“曲线救国派”进展比“当妈派”顺利得多,芈楹脾气居然出奇地好,不仅丝毫不介意她们的接近,反倒颇为大方,表现得乖巧柔顺些,就有很大几率获得赏赐。
一般的赏赐贵女们见得多,但芈楹送出的东西,都是六国献上的精品,又经过嬴政筛选后才送来甘泉宫,任是她们见惯了宝贝也忍不住心动。
眼见芈楹待遇这么好,“曲线救国派”越发卖力讨好她,各种展示才艺,求她垂怜,向秦王引荐。
朱楹楹被贵女们哄得美滋滋,欣然应下,她本来就想挑选几个女子陪伴嬴政,正好那些女孩子也有此意。
在朱楹楹的设想中,理想情况当然是选出真心爱慕嬴政的女子来。
嬴政各项条件那么好,照理说,天底下没有比爱上他更简单的事。可偏偏最是无情帝王家,男子无情,女子其实也不遑多让。
华阳,楚姬芈娇,还有曾为赵姬的她自己,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嬴子楚不美吗?不优秀吗?可她们之中,又有哪一个当真全心全意爱着他,不含任何私心?
且嬴政这种经历和性格,也很难放心去爱一个忽然出现的女人。
既是如此,就不该做“真心”的美梦。
退而求其次,寻几个乖巧柔顺的女孩子,本本分分地给他当嫔妃,不生事端惹他心烦,就已足够。
定下此方向,朱楹楹就开始暗自观察筛选了。
根据综合竞争,最终选出两名楚女,燕韩齐各一名。
朱楹楹趁用膳之时跟嬴政说起此事,委婉又委婉,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最后毫不做作来一句,“对了,最近有几个女孩子,常常来我宫里玩儿,性格模样,都挺好的,我很喜欢。”
嬴政笑了下,继续吃菜,“哦?”
见他这个“哦”是疑问语气,朱楹楹便继续展示。
“燕赵之地的女子善舞,有一燕女,可作鼓上舞,身轻如燕。有一韩女,善吹笛。两个楚女,一个会唱歌,一个善弹琴,说是师从伯牙后人。还有个齐女,高挑白皙,才艺倒是没有,但t性格特别温婉,还会做饭。”
嬴政耐心听完,未见不悦,反而询问道:“真像你说得那么好?她们弹琴跳舞,和宫里的乐府相比,熟好?”
朱楹楹赞不绝口道:“当然是她们,我都亲自看过,容貌身量自不用提,远远超过乐府里的女子们。她们从小受贵族教育,艺术修为也比乐府强。”
嬴政满意笑道:“既是如此,让她们今日就全去乐府报到吧。劳你多费些心,在那些贵女中再挖掘些人才,刚好我将乐府的人裁减一些,能省不少钱。”
朱楹楹笑容瞬间消失,“你……你不是动真格的吧?”
嬴政表情认真,“我当然是说真的。乐府养起来,你可知每年要花多少钱?可是大场面上又少不得歌舞助兴。正好,给这些女人安排点事情做。否则,别国女子,来我宫里白吃白喝,还要贵族待遇……我大秦钱多得没处花吗?”
朱楹楹听得头昏,“我不记得我教你如此抠搜……你这也太现实了,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嬴政道:“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好听无所谓,落到实惠就行。”
朱楹楹被他怼得接不下来话,闷声干掉三碗饭。
多么可怕的资本家,压榨劳工不讲武德。
哦不,人家是地地道道的封建君主,比资本家还能压榨,他要是真讲起武德来,只会更可怕。
饭后,朱楹楹往甘泉宫走,回到宫门口,徘徊不敢进。
那几个贵女,都在里面等待她的消息。
她去吃饭前,被她们哄得脑袋一热,还信誓旦旦保证过……
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朱楹楹将嬴政的意思传达一番后,果不其然,再好脾气的贵女,碰到这情况也不可能保持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