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荣顺将两人安置好,回去复命。
他将刚才的事全都说了一遍,包括遇上郡主的事也一并如实道来,说完犹豫了下,道:“只是郡主好像是误会了,以为那两人是殿下您的侍妾。”
那两位美人是玉嵫国敬献给大恒皇帝的舞姬,因为路途遥远,所以一直到现在方才抵达京城,只待明日与他们一道去行宫。
前两日本是安置在别处的,但明日一早便要启程,耽搁不得,这才接到东宫。
要荣顺说,也不用接过来,提早派人去催便是了,只是两个舞姬罢了,难不成还要太子和郡主等她们么。
但殿下做的决定,他无从质疑,听令行事,就是正正好遇上了从库房回来的郡主。
荣顺领命去接人时,殿下特意交代他,若是遇上郡主不许将实情说出来。
他起先还觉得哪有那么巧的事,他又不走正道,从小道穿过去罢,能不能遇见人还两说呢,哪想殿下料事如神,果真就撞见了。
只是荣顺心有疑惑,这种事何必瞒着郡主呢。
这不,误会大了。
陆景阳半倚在椅背上,姿态闲散:“茵茵可有
不高兴?”
荣顺仔细回忆了片刻,摇头:“郡主只起先惊讶了一番,之后同奴才说了几句话便回去了,看起来神色如常。”
他答完,敏锐地感觉到殿下唇角的弧度似乎微微落下了一点。
荣顺心里咯噔一声:“殿下?”
殿下问他郡主是不是不高兴,这实在难做他想,荣顺只觉自己呼吸都放轻了,不敢有丝毫松懈,小心翼翼地试问:“殿下瞒着郡主是为了?”
陆景阳半抬了下眼帘:“本宫记得你说过,姑娘家若是知晓爱慕之人另有所属,会吃醋。”
他语气不疾不徐,仿佛在说一件不太重要的政事,不夹杂半点旖旎暧昧的情绪,可说出来的话却令荣顺狠狠一抖。
荣顺想都没想就跪了下来,膝盖撞上地砖,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
他缩着脖子告罪:“奴才胡口乱言!”
他真的不知殿下是心悦郡主,想试一试郡主的心意,若是知道,他绝不会说那么一些有的没的。
荣顺想到自己之前的那些话,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时常缠着人想要日日想见,就觉得心下难安,恨不能回到当时给自己一巴掌。
郡主依赖殿下,把殿下当兄长,自然亲近无比,成日黏着,还不管不顾地从行宫跟来了京城。
殿下若是因为他的话误会,那他实在难辞其咎,罪该万死!
荣顺此前从没往这一层想过,哪怕想到了也下意识忽略了过去,因为早在郡主进宫的那一年,殿下就警告过他,是他异想天开,那是绝不可能之事。
他不知殿下是因为他的话生了念头,还是本来就有。
荣顺抖着嗓子道:“奴才有罪。。。。。。”
陆景阳视线落在荣顺身上,过了良久,才大发慈悲地开口:“本宫分得清心悦与否,亦分得清真心与假意。”
爱慕之情从来不是说说就能成真的,就像陆焕,信誓旦旦说着年少慕艾,可眼中哪有半分喜悦欢欣之意。
陆景阳道:“茵茵不喜欢本宫,却也不喜欢旁人。”
他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荣顺跟前,锦靴上绣着繁复的纹案,华贵无比,却也冰冷无情:“你觉得呢?”
荣顺又是一抖,他小心试探道:“郡主还小。”
半晌,听到殿下嗯了一声。
他刚放下心,就听殿下又道:“茵茵该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