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柏的呆愣只维持了短暂的一瞬,随即眼神很快清明了起来,他冷冷地看了苏女萝一眼:“没什么。”
“哦。”苏女萝点了点头:“你没事了吧?”
唐柏冷淡地“嗯”了一声。
苏女萝挠挠头:“那你能先把我的手放开不?”
唐柏低头,见自己果然还紧紧攥着苏女萝的右手,他没说话,松开了手。
苏女萝盘腿坐在沙地上朝四周打量,这个时候太阳已经逐渐沉了下去,温度也开始变凉,除了附近生着几棵不算粗的沙柳外,远处是一片空旷,不见人烟,也不知道这流沙将他们冲到了什么地方。虽然留下了一条命,但他们的背包都在车上,身上几乎什么都没带,连一点食物也没有,也不知道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苏女萝将目光转回来时,看见对面的唐柏将身上的东西铺了一地,有两条巧克力、一瓶水、一只小型远光照射器、一把折叠军刀,还有一卷绷带,而唐柏正慢条斯理地打开那卷缠紧的绷带。
苏女萝见他将绷带全部打开,还拉住两端拽一拽,像是在实验韧度,不由得将头探了过去,好奇地问:“喂,你弄这个,要干什么?”
“干你。”唐柏将头抬起来看了苏女萝一眼,干净利落道。
苏女萝愣了一下,完全没有理解唐柏的话,直到他一只手拿着散开的绷带,另一只手抓住他的领口将他拖到几米外的沙柳旁,才反应过来他。
这时候唐柏已经抬手解开了苏女萝领口的两个纽扣,苏女萝一把打掉他的手,一脸惊诧地看着他:“你发什么神经!”
说着挣扎着就要起身。
唐柏脸色一黑,冷声道:“就知道你没这么听话。”
苏女萝脸色也变了,想也不想一拳就招呼了上去,唐柏轻轻松松地接下他的拳头,屈起右膝朝苏女萝的小腹一个猛击,苏女萝低声痛吟了一声,整个身子软了下去。
唐柏右手托住苏女萝软下的身子,将他拖放在地上。
唐柏那一脚用了至少六七分的力气,苏女萝痛得眼前一阵发黑,等慢慢恢复了意识后,却惊恐地发现,他的两只手腕已经被唐柏用绷带牢牢地绑在了树干上!
苏女萝心脏狂跳,看着蹲在自己面前,表情平静得让人害怕的唐柏,带着些颤音道:“唐,唐柏,你冷静一点!”
唐柏看都不看他一眼,又伸手去解他的扣子。
苏女萝都快哭了,他严重怀疑唐柏是被沙漠里的什么东西附了身,不然怎么解释他这可怕的举动。他勉强稳了稳情绪,对唐柏道:“唐柏,你清醒一点,你看看我,我是苏女萝!苏女萝!”
唐柏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他微微抬起头,斜长的眼睛盯着苏女萝,声音有点黯哑:“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苏女萝愣了一下。
“同时也清楚,我要干的,”唐柏漆黑的眼睛直视着他,接着道:“就是你。”
话音刚落,又伸手去解他胸前的扣子,因为苏女萝一直不停地挣动,原本简单的动作变得困难,唐柏脸上露出点不耐烦的神情,干脆双手拎住他的领口一扯,直接将他的衬衫撕开。
苏女萝意识到唐柏是真的疯了,待他的手伸自己腰间的腰带时,他终于忍不住了,抬脚就朝唐柏踹过去。
唐柏身子一侧,躲开了他的袭击,苏女萝连踢带踹毫无章法地朝他乱踢,嘴里拼命叫喊着:“妈的,疯子,给我滚开!”
唐柏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抬手想要按住苏女萝,然而苏女萝却不管不顾地拼了命一样狠狠踹他,唐柏一时躲闪不及,被他踹中了右侧的肋骨。苏女萝的这一脚显然是使足了全力,没留一点情面,唐柏的脸色一白,冷汗都流了下来。
苏女萝哪里顾得上他,这种好像砧板上的猪肉一样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他光忙着使劲,想要挣脱开双手上的禁锢,根本没注意到一旁唐柏的脸色变得有多么可怕。
唐柏按着右侧腹,深深吐了口气,随即拉过苏女萝两条修长的长腿一弯一折干净利落地卸掉了他两腿的膝关节。
苏女萝痛呼了一声,额头上的冷汗了就流了下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唐柏,唐柏也看着他,朝他欺身压下来。
唐柏冷冷地看着他,看着他因为恐惧而不停乱颤的眼睫,随后一只手钳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低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另一边,余惊未消的几个人正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与悲痛当中,虽然知道不过是模拟而已,但两个活生生的队友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叶宇征脸色发白,直直地坐在沙地上,耳边还回荡着苏女萝被流沙吞没时的叫喊声。
“别太难过,或许他们还活着也说不定。”陆世安拍了拍叶宇征的肩膀安慰他,然而也知道,这些话连自己都不能说服,被流沙完全吞没,怎么还会有生还的可能。
应少则走到叶宇征面前半蹲下身子,抬眼看着他:“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距离目的地还有大半的距离,现在车子、装备都被卷走了,往后的路程只会更加困难,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着伤感。”
叶宇征双手在脸上蹭了蹭,强打起精神:“知道了,走吧。”
大部分的行李已经随着越野车沉到了流沙之下,几个人好不容易逃出了一条命,当然也不可能再回到那片流沙地去找行李,只能整理一下身上带着的东西,看看有什么可用。
三把折叠刀、两把远光照射器、一盒压缩饼干、一副地图、一顶折叠帐篷,只有这么多,其中的一把远光照射器还是坏掉的。陆世安拎起那顶帐篷,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应少则:“你是怎么把它带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