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光影下,那双异瞳中好似闪过无数繁杂的思绪,但烛火明明灭灭,他看不太清。
“你可以把我当做一个为你而生的灵。”
“152,你的系统数据中没有这个人的存在?”沈在心冷静地问道。
男人浑身气质深不可测,绝非普通人物能够企及,张口闭口都像是与他熟识,话里话外更是透露着一股前世今生的缠绵意味。
【查无此人。】
沈在心喜欢探索未知的事物,当即来了兴趣,他不过抬了抬手,对方竟能立马知道他的意思,从善如流跪在他面前,将自己的脸颊捧在他的手上。
就像这个动作早已发生过千万遍。
“既是为我而生,那你该认我为主人才是。”他指腹轻轻抚过男人凌厉的下颌线条,继而朝下抚摸,在对方克制着滚动的喉结处打转撩拨,一双好似含情的凤眸居高临下欣赏着男人淡然外壳下隐忍的情动与痴迷。
“我有一个条件。”男人沉寂的眼眸深深地看向他,沙哑着嗓子道:“主人永远不能抛弃我。”
“啧,真是条贪心的狗。”沈在心罕见的没有露出不耐,只是凑到对方耳旁轻笑,“只是……你有什么资格提条件呢?”
同时指尖一路向下触及到男人的情动之处,“想和主人谈条件,怎么也得先藏住自己的渴求才是。”
安静的卧房内,压抑着的喘息分外清晰,沈在心垂眸看着臣服在他脚边的男人,眼中划过探究之色。
这个男人似乎对他有着格外强烈的欲望与执念,实在奇怪的很,却也有趣的很。
“薄雾浓云涌起之时,不但笼罩日月,亦掩盖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如同这个奇怪又神秘的男人,捉摸不透,可偶尔露出的依赖与痴迷又让他兴致盎然。
沈在心轻笑道:“你的名字,就叫云时。”
不过是随口胡诌而来的名字,可他却瞧见男人刹那间柔和了眉眼:“云时……我很喜欢。”
“主人给你取名字,自然不论如何都得喜欢。”他冷哼一声,脚尖踢了踢男人的膝盖,“滚吧。”
云时知道他必是困了,分明是被修真道士嗤之以鼻的睡眠方式,放在那人身上却莫名让人觉得可爱。
“主人好梦。”
话落,云时整个人如同黑雾散去,其实他大可隐蔽自己的气息陪着那人就寝,可情难自抑,他怕自己控制不住露了马脚,届时惹人生了气,可不好哄。
卧房重归于寂静,沈在心熄了烛火躺于塌上,很快便陷入沉睡。
夜半时分,忽而有月光倾泻他如画的面容上,继而又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
粗粝的指腹一寸一寸抚过他稠艳的眉眼,惹得他不禁拧眉,在梦中呢喃出声:“云时,别闹……”
“……”
来人原本轻柔的动作一顿,周身气息骤然冷了下来,下一瞬,床榻蓦地陷了下去,睡梦中的沈在心只觉得自己连人带被都被人死死压住,鼻尖尽是对方冷冽的气息。
神智被迫清醒,他缓缓睁开了眼,冷冷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滚下去。”
男人沉默片刻,翻身下了塌,半蹲在床边,借着皎洁的月色描摹那人的脸庞,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云时,是谁?”
为了早日见到这个人,宁无尘马不停蹄赶往妖界去换了遮天珠,可不过分离了几日,长宁身边便又有了新欢,甚至在睡梦中都在念着那个男人的名字。
长宁心里可以没有他,大不了他一直等下去,可他绝对无法忍受其他人在长宁心里占据了位置。
哪怕是一丁点,都不行。
他是魔尊宁无尘,他可以坦荡地承认自己深不见底的占有欲。
“你在质问我?”沈在心撑着身子坐于塌上,莹润似玉的裸足踩在男人的肩膀上,冷笑:“你有资格吗?”
宁无尘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因这一句话而冻结,心仿佛落入谷底,可肩膀处恶意撩拨的脚趾却又残忍地勾起他一身热意,胸膛几乎要灼烧起来。
分明是轻蔑傲慢的语气,他心中却泛起隐秘的兴奋。此时此刻,他在长宁眼里不是师兄,而是一个匍匐在心上人脚边等待垂怜的男人。
他忍着情动,从怀中掏出一颗透明的珠子递到那人身前,面具下那双淡然无波的眼眸夹杂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唔,原来是我错怪师兄了。”沈在心接过遮天珠,青葱般的指尖把玩着剔透的琉璃珠子,却比玲珑透彻的琉璃本身还要吸引人。
他精致的眉眼绽放出惑人的笑靥,足尖踩着男人胸膛缓缓朝深处滑去,“师兄想要什么奖励?还和上次一样好不好?”
不过是取了一颗珠子,竟还可以有奖励?
一丝丝甜蜜渗入心脏,宁无尘唇角忍不住勾出细微的弧度,看向那人的目光亦不自觉染上痴色:“好。”
昏暗的卧房内再次燃起了烛火,接收到那人意味深长的眼神,魔尊大人垂眸敛住眼神的掠夺与欲,哑着嗓子道:“亮些,才看得清。”
屋外,云时坐在庭院的树上,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瞧见窗户上缠绵在一起的人影,他眸色幽暗,透过油纸盯着难舍难分的二人,呼吸逐渐急促,扣在身旁树枝上的手用力到泛白。
分明共赴巫山的人在屋内,他却好似被牵引着动了情,与在床榻上已然沉沦的魔尊大人呼吸逐渐重合,就像是一个人。
烛火明灭,一夜未熄。
次日清晨。
红衣仙君懒懒托着下巴坐在铜镜前,百无聊赖透过镜子看着身后为他梳弄长发的男人,半晌不耐道:“你这个魔尊当得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