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是被人陷害的。”维克多哀愁地皱起眉,从后轻轻带上了房门,他蜜橘色的双眼隐有泪光闪动。
“怎么会……”艾丽娅难以置信地捂住嘴。
“抱歉,这件事我本不想惊动你和利修斯殿下的。”维克多靠在墙上,苦恼地按了按额头:“那两个人是嫌疑人,至少是帮凶,他们不肯说出真相,我……”
“没关系的,学长,可以不用勉强!”眼见他表情越发痛苦,艾丽娅忙扶住他的手臂,轻拍安抚。
维克多哀伤地握住她的指尖:“谢谢你,艾丽娅,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对你只有感激……这件事对我来说太痛苦了。”
艾丽娅天真地共情了他:“既然这样,那和我一起回恰克里多镇拜托利修斯和其他冒险家帮忙调查吧!人多力量大!”
维克多苦笑道:“感谢你的好意,但此刻对勇者大人,对你来说,尽快猎杀那只危害南境的巨型蜘蛛才是最重要的。”
“但——”艾丽娅抿住嘴,还有些不甘。
“艾丽娅,我的圣女大人,”维克多忽然伸手抱住她,带着清爽柑橘香的发丝擦过她的脸颊,轻声道:“你的光芒如此温暖,就像太阳一样。对于我这样的凡人来说,能得到你片刻的关爱就已经感激涕零了。”
他对艾丽娅露出哀愁又温柔的微笑:“去吧,圣女大人,回到勇者身边。”
艾丽娅的双颊已经热了起来,她脑子晕乎乎地被维克多送回莎曼手中,口中期期艾艾地答着:“啊、啊,好吧……”
“照顾好她,莎曼女士。”维克多向她们行礼。
莎曼点头,默不作声地带着艾丽娅下楼。维克多直到在窗口确认她们的马车驶远才转身回到房间,淡淡一扫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个人——旅馆的老板和发现尸体的服务生,漠然道:“脏了圣女大人的眼,打死吧。”
在绝望的哀嚎中,维克多走到打开的窗户前,探身看去。
高大的木栅栏上还裹着暗红色的鲜血,粘着零散的碎肉。他抵达现场时,他的兄长弗兰·乌多坦已去世。随行验尸的医官说,尖锐的木刺从他口中贯穿,顺着食管和肠道,将他悬空倒挂足有八个小时他才真正咽气,经历的痛苦更是难以想象。
维克多其实并不在乎,人已经死了,聊这些东西,作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毫无意义。他注意到的只有弗兰的眼睛,一双充血肿胀,紧紧盯着某个方向,以至于死不瞑目的眼睛。
维克多脑中电光火石般闪现出一个想法:弗兰是被谋杀的。
这时一股无名的怒火才从他心头烧起:乌多坦公会会长的弟弟竟然被人在自家地盘上谋杀了,这是何等的侮辱?
那人甚至只悄无声息地杀了弗兰,而没动他随行的家仆,目的更是昭然若揭。对方显然就是冲着弗兰来的。
当然,家仆已经被带回本家处以极刑,乌多坦家族不需要死了主人的狗。
扶在窗台的手缓缓收紧,咯嘣一声捏碎了木制的窗框,身后地面上的两个人已经失去了气息,家仆迅速收拾干净血气,默立等待他下一步指示。
“那个家仆死前说什么了?”维克多嫌弃地将目光从地上两坨烂肉上移开,走出房间。
“在他供述中,唯一一个可疑人员就是一名叫做‘乔’的女性。个子高挑,穿黑色短披风,外貌平庸。”身后的仆从迅速回答:“属下已经到黑市查过,近半个月来的确有符合描述的女性在接冒险家的私活,目前还没有追查到她的下落。”
“继续查,看看到底是什么来头。”维克多紧了紧护腕道具:“行了,备车,我要去恰克里多镇找——”
“少爷、少爷!”
打断他说话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青年家仆跌跌撞撞、手脚并用地从狭窄的楼梯冲上来,一个滑倒跪在了维克多脚边,在后者不悦的目光中慌忙举起了张纸:
“少少少少少爷,刚刚协会发来了通知,弗兰少爷得到金级初等的评定了!!!”
维克多的表情凝固了一瞬,立刻夺过他手中的纸一目十行地看下去,青年家仆还在哆哆嗦嗦地说:“按照协会流程,金级评定的战利品要经过三轮审查,期间所有的流程都是互相保密的,所以——”
“闭嘴!协会流程我还需要你来解释?”维克多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将他提起,几乎破音:“为什么这上面写着哥哥他评定的战利品是南境巨型蜘蛛!?那不是勇者这次的讨伐对象吗!”
“我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啊!”青年吓得差点哭出来。
“废物!”维克多甩开他,面沉如水:“我现在就要去见兄长,立刻准备转送法术!”
“是,少爷!”跟随的两名仆从犹如铁面,立刻有力地回应。
“妈的……”维克多烦躁的低声咒骂:“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
另一边,恰克里多镇冒险家协会观测站内,一名观测员兴奋地站起身报告:“勇者大人!已经定位到巨型蜘蛛的魔素了,它正向我们派遣的先锋部队行进。”
“很好。”勇者打扮的利修斯在众人的簇拥下微微一笑,眼底毫无情绪:
“计划开始。”
饲料
在无限次的轮回中,勇者小队中总有那么几个家伙会看到地牢中的林乔,无论是无意还是有意,没有一个人在看到她的惨状后作出任何行动。
直到某一次,一名魔法师带着特制的银刀来收割林乔胸口的嫩肉时,她才知道原因。
“明天是勇者大人重要的讨伐战呢,当然要用上好的肉来招待各位大人了。不瞒你说,上次我不小心蹭了一滴血进嘴,魔素一下就增加了不止一个层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