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倪海现在更多的是惊怒,而不是害怕。
果然,倪海刚一否认,其他朝臣就一窝蜂似的涌上来帮腔了。
“臣附议!倪尚书身为户部堂官,任职期间从来都是兢兢业业,清廉无比,绝不可能是司安口中的些那所谓贪墨受贿之徒!”
“陛下,恕臣直言!如果仅凭司安这些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所谓账本,就能治一个朝廷二品大员的罪,那到时候天下人竞相效仿,各地的刑铭官员也就不用干了!”
“对!荒唐透顶了!”
听着殿中沸沸扬扬的劝诫,陆瑾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
正如倪海所想的那样,此刻的她比谁都想要治对方的罪,可无奈她根本就没有那个实力动对方。
且不说倪海背后那些权倾朝野的重臣,和那些根系交错的门阀世家,就单单是这个倪海,也掌握着整个大魏所有的财政大权,也不是她现阶段可以随意拿捏的。
何况司安交给她的这两本账册,确实无法拿来当铁证,这种情况,想收拾对方无疑是痴人说梦。
念及如此,陆瑾心中幽幽一叹,带着歉意的看了司安一眼。
她不怪他没找到可以一下置对方于死地的铁证,她知道在朝中群臣铁网般的组织程度下,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她只恨自己现在太弱了,别说恢复先帝雄姿,她甚至连皇兄留给她的那点权柄都守不住。
司安明明已经创造了这么好的突破口,她却没有能力把这个口子撕开继续深入调查,只能中途放弃。
窝囊,简直窝囊透了…
而宰相王喆的一番力挺,更是将陆瑾的自尊心按在地上,疯狂碾压!
“启禀陛下:臣以为:司大人这样捏造证据,随意诬陷朝廷大员的行为,实在是有些过火。”
“臣亦请求:请陛下革去他锦衣卫指挥使一职,先好好磨练一番,再行任用。”
“够了。”陆瑾银牙紧咬,面上却一片平静。
“户部尚书倪海:监察不力看管不严,致使国库去岁生大额贪墨,故禁足一月,以效敬尤!”她偏过头冷冷说道,因为实在不想看到倪海那张满是皱纹的脸。
紧接着,陆瑾又将目光放在司安身上,眼神变成了满满的歉意。
“锦衣卫指挥使司安:风闻奏事那是言官的事情,你证据不足便不得随意揭宣扬,更不要闹到朝会上,念你是初犯,故不从严处理,着罚俸一月,以作警告。”
面对这各打五十大板的处理方式,司安面无波澜,因为这个结果并不在他意料之外,如果倪海乖乖认栽,他反倒还放不下心了。
可倪海心里却已经开始痛骂陆瑾无耻:“大半年前的案子,帽子现在才往我头上扣,可真有你的!”
“嗯?”王喆脸上也闪过一丝怒意,并暗自决定以后得打敲打这个皇帝了。
“朕乏了,无事的话,便散朝吧。”
随着小内侍一声高唱,陆瑾率先从内门离开议政殿。
这一下,因为她的“不公正”处罚,而积攒在朝臣心中的怨气便轰然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