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案件性质太恶劣,连带着老师的出版读物也收到影响,虽然还没有作出售卖上的限制,但鲤生老师您应该是能理解的吧……出版社现在……”
可以理解,但不太理解。
这和之前的《思想犯》完全是不同的性质,它甚至没有任何会影响到当局统治的要素。
也没有目的性的指使
,就连文章本身也只是在写完全不带黑暗色彩的温馨故事而已……至少鲤生觉得算是温馨的。
就因为被稍微提及,或许存在本质上的趋同,就要主动阉割掉这一块吗?
退一万步讲——人类是那样脆弱的东西吗?
只被允许看见无微不至保持着永远纯净,积极向上的心灵?
鲤生说了句“抱歉”,然后挂掉了电话。
看着屏幕上的新闻,他有些怀念几年之后的东京了。
松本清张写了那么多东西也没有收到过什么限制——作为作家的他很清楚故事的内核是什么,审查和读者也清楚,那样的环境可真好啊。
接着鲤生想到,这似乎和编辑也脱不开干系。
禅院研一就是一个宁可炒掉老板,也要将他认可的文字让更多人看见的优秀编辑啊。
鲤生回忆了一下时间线,现在的话……研一君还在米花町吧?联系方式似乎也是有的。
因为不甘心儿童读物会因为之前的爱情故事而夭折,泉鲤生最后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他将《Ref:rain》的0章打包发去了禅院研一的收稿邮箱,并礼貌地询问贵出版社是否需要这样的儿童文学体裁故事。
因为时间已经逼近晚上,是社畜的休息时间,加上这又是个陌生邮箱,附上的自我介绍也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鲤生也不能肯定研一君能不能及时回复。
毕竟在投稿太多的情况下,编辑需要花一周以上时间去
清理存稿并回复的情况也是存在的。
可没想到的是,几乎是在半小时后,当鲤生打算收拾东西离开图书馆的时候,邮箱里多出了一封来自禅院研一的回复。
对方表示他正在东京出差,因为今晚就要回到米花町,如果可以的话,想要在晚上见上一面。
还真是行动派的标杆啊,研一君。
泉鲤生当即回复了禅院研一,最后将见面的地点定在了六本木。
虽然老板说这几天不用去上班,但只是出现在六本木……应该没问题吧。
他们总不至于闹得把整条街都无差别扫射才对。
会面十分顺利,禅院研一没有辜负鲤生对他的期待,在了解了《Ref:rain》的后续规划后,立刻决定了和鲤生的合作。
“简直是我的心灵之友啊,研一君。”鲤生怀着巨大的感激和信赖,反而让禅院研一很意外。
“据我了解,鲤生老师以前似乎在写爱情小说,我也阅读了您的故事,怎么突然想到更换全新的领域了?是因为那些传闻吗?”
“啊,那倒不是。只是遭遇了滑铁卢,算是人生中的一大挫败啊。”
“听起来像是放弃了爱情小说呢。”他没有问太多。
“没有!”鲤生斩钉截铁,“不过在我找对方法之前,应该不会再轻易尝试这个题材了。”
他想起了今天的新闻,还有老板温柔又危险的提醒,感叹着,“爱情还真是危险的东西啊。”
一个看起来再单纯
不过的大学生发出了这样的感叹,似乎还是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论。
禅院研一觉得这很有趣,就和他收到的「儿童读物」一样。
其实就市场而言,儿童读物被读者受众划分为了很鲜明的两块。
一类是大人买来给小孩子阅读的,富有童真气息的寓言、或是童话、又或是一些带着奇幻色彩的小故事。
另外一类则是买来给自己阅读的。
最典型的就是安托万·德·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
孩子的目光所看见的世界赤|裸而真实,天真的语言比任何华丽的词藻都要直击心灵。
小孩阅读不了大人的故事,他们不能理解太深奥的东西,可每个大人都是孩子。
如果受众是小孩的话,其实用更浅显的名字会更好一些。就看《Ref:rain》这个名字,禅院研一认为泉鲤生所写的应该是给成年人阅读的才对。
但从本人表现出来的性格来看,禅院研一完全看不出来,泉鲤生是如何写下那些……爱情故事的。
倒是儿童文学这个领域和他本人带来的感觉十分契合。
这个想法在十分钟之后被打破了。
一开始是感觉到了有咒灵的气息,这是很常见的事,尤其是在人员混杂的六本木,这里的负面情绪实在是太多了,街角巷尾藏匿着数不清的咒灵。
但那个散发着凶戾气息的咒灵完全是冲着禅院研一对面来的——也就是泉鲤生。
大学生本人毫无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