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维方式已经不与正常人同频,面对身前哆哆嗦嗦向自己靠近的人,脑部领域形成的表象,是红色光影里有一个活蹦乱跳的生物。
男人认知里面早已经没有关于人的概念,但分得清活物和死物。
死物不具备攻击性,活物归根结底与死物一般,死了对他来说才有用。
活着能反抗,死了就随他所欲,为他而用。
那个活的生物敞开手臂,奋不顾身地还住男人的腰。
束缚和温热一起袭来,他低头看见一张红影之下无法分辨轮廓模糊脸部。
“儿子,我是妈妈啊!”生物哭嚎着说,“链子断了你不要到处乱跑,被判定员抓住会被枪毙的。”
生物哀求不断,“乖乖待在家里好吗?等一会儿好不好?你爸去买铁链了,等一两分钟就好……”
脑袋出现了几分钟的迟疑,爸,铁链,妈妈这几个陌生的词语争先恐后钻进大脑空隙,试图唤醒他的良知。
奈何是徒劳。
手里的菜刀在以缓慢的速度脱离掌心,嗜血的本能占据主导地位,仿徨被挤出脑海。
手起刀落,一刀毙命。
生物头身分离,血飙满脸,他兴奋不已,笑声穿透整个房间。
血液在男人脸上流淌,他张大嘴巴任由血滚进胃里。
畅快,躯体在叫嚣不够,还要,要更多。
吱嘎一声,明媚的阳光射进昏暗的房间,门开了。
又一位活物前来赴死。
满地血肉模糊,头颅滚到脚尖,活物滑跪在地,丢掉手里手腕粗细的铁链,捧起那颗头,尖叫不止,“老婆……”
下一秒肩颈与声带相离,活物再也开不了口。
婆字永远接不上老字,死亡是最终归宿。
活的生物有反抗的力气,会用铁链将男人拴在黑暗窄小的地下室。
那就把活的东西弄死好了。
不管是谁,一口吞噬,一滴不剩。
铁锈味一股股融进清新的空气,完全包裹处于危险状态之外的宋杲遇。
男人挪动沉重的脚步,身体歪歪斜斜地向前走。
脚步缓慢急促,四肢与身体就像是没有拼凑好的零件,蹒跚前行。
肢体比脑细胞先一步感觉到险恶,宋杲遇后退半步,呼吸一窒,寒意从头到脚圈住了他,冷汗浸湿背脊。
中大奖了。
许秋声在他耳边唠唠叨叨讲了几十次的变态杀人犯,真的出现了。
在宋杲遇眼前,不到十米的地方。
男人脚步凌乱,走出条歪歪扭扭的曲线,但不难看出这人的行为轨迹已有目的地。
男人在向他靠近,以缓慢推进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