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殊心思飞转,想不通他一个不问朝事的王爷,如何能帮自己取代史开宗。
可他也心动得很,自己在京中的名声不好,虽说如今还算年轻力盛,可领着一个五军营,这辈子的官途也算是到了头了,要是没有莫大的军功,无论如何都没法子做禁军三营的统帅。
“如今天下太平安稳,下官在京都守着,没什么军功可挣,怎么可能做三军统帅?”
“寻常军功,自然不能,可要是有非常手段……”元轼的目光盯紧了他。“陈将军,本王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若还是不懂,可就太蠢了。”
陈殊把他的话放在心头咂摸半晌,猛然间生出一念,顿时紧张起来。
难道他是要……篡位?
“王爷,你是陛下的血脉宗亲,陛下待你可不薄啊……”
陈殊这话说得有些气虚,他明白,要是没有从龙之功,自己无论如何也难出头。
眼下自己虽然满口效忠庆德帝的话,可对三军统帅之位,却实在心痒。
元轼从他的眼中读出了这份掩盖不住的澎湃,心中有了底,脸上的笑意也从容了:“陈将军方才说,本王是陛下的血脉宗亲。这话,呵,不对。”
他的脸色忽地冰冷:“本王才是元昭唯一的元姓子弟,是正统所在,国本所系,难道你不知?”
陈殊默然无言。
他当然知道,如今的庆德帝虽说姓元,可祖父武皇帝却姓段。
当年帝被丞相杀死,孝明武皇后元清和逃到漠北,和武皇帝段煦一同起兵,这才收复了元昭疆土。
帝后情深,武皇帝受恩于元昭朝,不忍其国祚断绝,便给自己的儿子改姓元,他的孙子就是如今的庆德帝元轶。
其实当年帝后起兵时,元昭并不是没有宗室子弟,只是他们在战乱中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只剩下元轼这一脉。
元轼的祖父元启,曾经也是跟着武皇帝打过仗的,可惜父子在战场上落下病根,早早亡故了。
说到底,身子里正经流着元氏血脉的,如今只有元轼一人。可当年若不是武皇帝一路征战,舍出姓氏,又怎会有元轼这个梁王爷的尊位?
陈殊稳住心神,低声道:“王爷如今也是金尊玉贵,陛下只有王爷一个宗亲,有什么好处次次想着王爷,王爷又何必……”
“本王只是想拿回属于我们元氏的东西,难道这也有错?”元轼脸色冰寒。“段煦是个什么东西?他的子孙,也配享我元氏宗庙的香火?”
陈殊飞快道:“武皇帝可是中兴之主,若不是他和孝明武皇后从漠北起兵,只怕元昭的气数早就尽了。王爷这胆子也是大得很,竟敢当着下官的面,置喙先祖的不是。”
“先祖?呵!他是哪门子的先祖?”元轼冷笑。“陈将军,本王知道,你想做三军统帅。若你能助本王一臂之力,将来封王赐姓,也不是不可能。”
陈殊喉头微动,心中对权势的渴望,涨潮般涌上双眼。
封王赐姓,何等荣华,人活一辈子,不就是求个万人之上么!
“王爷,这条路可不好走。”
“若是本王一人,自然是不好走的。可若是陈将军与本王并肩,定有通天大道。”
陈殊沉默许久,猛然间下定决心:“既然王爷看得起下官,那下官就随王爷走一遭!”
“好!”元轼忙起身一拜。“陈将军宏愿如斯,本王也算有了得力之人,将来荣华富贵,你我自当同享。”
陈殊还礼不迭,想起女儿的事,不由地叹了叹:“小女顽劣,没想到能得王爷青眼,说实话,下官心里甚是愧疚,还望王爷以后多多包容她才好。”
元轼颔首:“陈姑娘不过是活泼了些罢了,都是一家人,陈将军不必说两家话。明日本王便进宫去,求一道赐婚的旨意,保管叫陈姑娘风风光光嫁进梁王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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