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心吗?
我转过头,茫然地看着屏幕里的王一羽,他又上火了,再次踢了陆朝一脚:“他妈的!要不是你,她现在还跟我好好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就会一直开心,你为什么要破坏这一切!你他妈的图什么!”
我开心吗?我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陆朝那带着激动的开心,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但是,他当时在与人通电话,而且很快压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所以我只当是他因为电话中有什么喜悦的事情。
现在回想,难道他是因为见到我而开心吗?那么,那天我说他看起来很平静,他说别看他表面平静其实内心很激动,都是真的?
王一羽有必要骗我吗?
我不知道。
我茫然地看着屏幕。
屏幕里的王一羽没再说话,他欣赏了一会陆朝的惨状,环视了一圈屋子里的狼藉,用眼神对陆朝示以嘲讽,最后看了一眼摄像的方向,就离开了。
陆朝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视频播放完了。
黑色的电视屏幕映着我和王一羽的身影,我木着脸,一言不发。
王一羽关了电视,敲了敲手上的白色手机,示意我看过去。
我顺从地看过去,看到他把手机打开,然后把那个视频按了删除键,并且还到“最近删除”页面给彻底删除了,为了证明他真的删掉了,他还打开了云同步,让我看看他根本就没有上传过那个视频。
做完这一切,他收起手机:“放心,我没有收藏男人□□这种视频的癖好。都删干净了,也没有备份,给你看的视频虽然是剪辑过的,但原视频我也早就删了。”
这件事,王一羽没有必要骗我,他们毕竟是朋友,他也不屑于拿视频威胁陆朝什么。所以我问了其它的问题:“陆朝后来……没事吧?”
“放心,他睡了五个小时就能起床了,然后洗了个澡,柜子里有他自己事先准备的衣服,他是穿着干净整洁地出门的。”
见我松了口气,王一羽轻笑,说:“后来……陆朝听了我的建议,现在还在c市呢……我想,这次他应该收获不小,也许,他还要谢谢我呢。”
“哈哈哈~都是出来卖的,谁比谁高贵?干不干净的说法也只是骗骗你这种傻子,做我们这行久了,心都是一样脏。”王一羽说到这,竟然对我露出一个不同以往的微笑来,“你看,我现在笑得纯良吗?”
我脸上挂着懵懂的恨意,定在原地。
他笑得更开怀,挥挥手转身离开。
“对了,c市男同多,百无禁忌,染病的概率是很大的,你要不要劝劝陆朝,捞够了得了,身体重要?”关上门之前,王一羽终于输出了个痛快。
我一直坐在沙发上,又转头盯着映在黑色屏幕里的自己。
哪有什么恨意和懵懂?
那张看起来面无表情的脸,被大仇得报的快意拉扯得狰狞可怖。
然后,还是面无表情。
人的感情是复杂的,王一羽害了陆朝还能帮他想出路,愤怒得意痛快,但也愧疚。
那我呢?
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我能做的不多。这盘棋,没有多高明,我能用的子也不多,但我还是下了,因为我说过,我相信陆朝是真心喜欢过我的——不需要很多,纯净就够了。
果然,我的判断都是对的,走到现在,是我想要的发展。
我唯一真心喜欢的人,是陆朝,我唯一想要爱上的人,也是陆朝。
从来没有别人。
所以,陆朝,你挑选了一个从未动过真情的人,就该承受这后果。你,不可以在伤害我之后,全身而退!
我一开始就知道王一羽是做什么的,我也从来就不喜欢他,他跟别人滚在一起,我一点也不难过,所有的哭和闹,都是我演的。
十公里搜索,是我在刚和陆朝分手没多久干的事,但没成功。至于私家侦探,呵呵,送上门来的王一羽,和他的另一部手机就是我的私家侦探。
我们三个人,只有陆朝最不会说谎。
没办法,谁让我这张看起来好骗的脸,也最好骗别人了。当然,得笑——王一羽说,我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凶;陆朝说,我不笑的时候眼睛很冷,他有点害怕。
王一羽这个人,帅。很明显地,比陆朝帅,但是在我的审美里,他帅的没有特点,是我绝对不会喜欢的类型。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他是陆朝的朋友,我根本就不会和他在一起。
其实刚认识王一羽的时候,我并不能确定他是陆朝的朋友,但自从我知道他的名字后,我就开始怀疑他是陆朝的朋友。
分手那天,那个导致我怀疑陆朝的几通电话,应该就是他打的。那天陆朝的手机离我有些距离,我并不能看清来电显示上的人名,但王一羽的“一”字太过简单,得以在我的眼中留了点模糊的印象。
我是一个敏感多疑的人,名字里带着同样的字的人出现在我身边,足以构成我怀疑的条件了。
现实生活不是童话故事,出现在身边的人,越是完美的越可能有问题。
王一羽对我温柔体贴,懂分寸,知浪漫,还会给足了安全感。
虽然偶尔会流露出对苦力劳动者的不屑,我也看穿了他踏实表象下的自傲和过分精致,但我对待他和对待陆朝偶尔流露出来的低收入却高消费一样——一样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我不知道陆朝的这个朋友想做什么,但我觉得和前男友的朋友搞好关系,还挺有趣的,所以王一羽想追我,我就让他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