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做主跟郡守府的三管家配了婚。
于家大姑娘的事,是我堂姑姑派人回来看我堂祖母时随口说的。
听说郡守老夫人对于家大姑娘一见惊人,赞是绝色美人。京城便来信说于家大姑娘当得起美人称号。大人若是不信,派人问问便知。”
商青歌这话惊得牢房众人一阵冷汗,概因这商青歌口中的郡守老夫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太皇太后的独女淑华长公主。
商青歌让人去问,问谁?公主吗?
新帝刚刚从太皇太后手中接过政权,接手大权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淑华长公主升为淑华大长公主,并且明里暗里告诉众人,无论辈分,淑华大长公主就是公主第一人,其他公主哪怕比淑华大长公主辈分高,也休得摆谱。
“这,这,这怎么可能,淑华大长公主年纪比你堂祖母应该要大几岁吧,你堂祖母入郡守府时,长公主应该已经入府了,郡守大人怎敢有妾室。”赵童生结结巴巴地反驳道。
商青歌淡淡道:“赵童生整日苦读诗书,怕是忘了,历来薯郡的郡守都是沐阳王担当。”
赵童生:“咳咳。”
这话张县丞等官员还真不好问,淑华大长公主当年嫁的沭阳王是江晋朝唯一一位异姓王的后代,而且是可以世袭的。
因为这个位置的重要性,每一位沐阳王的妻子都会是当朝天子所出的公主。
公主固然尊贵,沐阳王世代镇守边疆,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这样一来,若沐阳王与公主感情好还好说,若是感情不好,中间少不得有莺莺燕燕。
淑华长公主哪怕身份尊贵,但她的丈夫不是一般人,她的婆婆也是公主。
当年她与沐阳王不睦,沐阳王宠爱慧阳夫人,甚至想立慧阳夫人的儿子为沐阳王的事,整个薯郡皆知。
不过有太皇太后压着,沐阳王才未能成事,沐阳王去世后,他那些莺莺燕燕都随葬而亡,这商青歌的堂祖母不仅没死,还成了新任沐阳王的奶娘?
只是这种人物,虹县居然无一人知晓?商青歌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张县丞手肘撑在桌上,食指不停在脸上敲击。
“大人,夫人刚刚派人传话,说月前,确实有两位郡城人士来过虹县,城卫当时报告,像是郡守府的人。根据商青歌堂祖母的户籍册来看,她也确实入过郡守府,夫人身旁的于嬷嬷也记起沐阳王幼时,身边确有一位叫魏夏的嬷嬷,夏这个名还是公主殿下亲自取的。
魏夏的女儿也确实嫁到了郡城,夫家姓周,大长公主常用的一个管家也姓周,名字对得上。”牢头出去片刻,回来在张县丞边小声道。
张县丞刚想发话,牢狱又跑进一衙役,“大人,喜事,京城来信,于家大姑娘已经获封美人,称号为丽。”
这话一出,商青歌几人都松了口气,皇帝大婚之前,向公主示好,许诺于家大姑娘品阶,又暂时没有给封号也是正常。
现在皇后入宫,于家大姑娘获封的事,即可昭告天下。
郡守府比旁人先一步知道也是常理,想来张县丞也不想把这事闹到郡城或者京城去。
果然,张县丞得知消息,立马喜笑颜开,不过瞬间又调转语气,严厉道:“赵童生,你心胸狭隘,因与商青歌有旧怨,便敢行诬告一事,本官念在你童生的份上,再问你一句,到底是你气愤之下胡言,还是要告商青歌是邻国奸细。”
张县丞既然已经清楚这事不存在奸细一事,他也不想把这事传到郡守去,便给了赵童生一个机会。
若是赵童生认了是他胡言。那张县丞就派人通知教御撤了他的童生,若是赵童生非要告商青歌是奸细,那张县丞只能把这事写成折子报上去。
查出赵童生诬告,赵童生就得判死刑。
早在衙役说收到京城来信时,赵童生就知道自己这回遭了,只能认下胡言一事。
赵童生被夺了童生之名,永不能再考,又被判劳役半年。
葡陶甘和商青歌也得不到好,张县丞把葡陶甘合伙赵童生策划茶馆一事,写成告示贴了出去。
官学学生集体请愿撤了葡陶甘的秀才,教御也认为葡陶甘行事过损,同意学子们的要求,只是葡陶甘还能在进考。
商青歌也因多次惹出事端被张县丞批为悍妇,不修口德,名声彻底败坏。
“商青歌,你一介女子,若说葡家退婚一事,你不顾父母自戕的行为虽说愚蠢,但勉强能说句刚烈,但茶馆打人一事,实在无礼。”
“人生在世,谁人不曾遭遇非议,若事事拳头解决,那还要官府做什么。”
“我知你刚刚立户,一心把门户立起来,不想以后受人欺辱,但也莫失了身为女子的温柔贤淑。”
商青歌并不认同女子就应该温柔贤良淑德,但权势当前,她也没傻得反驳,只能答应。
“大人所言,民女谨记,这次民女妄行,连累王家两位公子和刘秀才,民女出狱后定当向百姓澄清三位公子的无辜。”
告示一贴,整个虹县无人不谈,赵童生和葡秀才虽然被人批了一句心胸狭隘,但还是有不少人为他们辩解。
反倒是商青歌,明明她是苦主,这会却成了整个虹县未婚女子的反面教材。
还有无赖子编的歌谣,嫁汉莫嫁赵葡生,娶妻莫取商家女。这话一出,无论是不是与商青歌有亲,只要姓商,那她家的女子就不好嫁。
商青歌出狱那天看着接她的人只有村里的堂叔舅舅和四月,知道这次的事情,连累了亲朋好友,恐怕一年后,大家都不会登她商青歌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