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丫头看着那簪子咬碎了牙,也不好讨要过来,只琢磨着过了今天派人去蜀芳珍看看。
一个乡下丫头戴上都能如此好看,那她戴上还不得美成什么样。
张娘子看着女儿高兴的样子,心里别提多感谢商青歌四月两人了。
小石头发狠,林桃花挨打
张屠户家喜乐融融,商青歌穿着里衣背着枝条,趴在树上望着树顶愁容满面。
“老天,这树也太高了,算了,还是再上去一点吧,这要嫁接的枝条不够高,容易被路过的村民看出破绽。”
她双手双脚抱着树干,爬树的姿势跟菜青虫似的,一涌一涌的。
“妈呀,太累了。”
实在是这个身子太废,她爬上去一点又梭下来,再爬上去又落下来,想当年她可是爬树小能手呀,就这一棵树,她整整爬了一个时辰才爬上去。
商青歌见自己到李子树枝条最繁茂的地方,离地面高度也足够,立马掏出从小侄子欢哥儿手上骗来的小刀具,划开李子树枝条,把削好的桃子树插在划开的李子树枝条上,在接口上裹满泥土。
看样子跟记忆中差不多了,又把其他的树枝也嫁接上去。从树上下来时,天都要黑了。
她赶紧穿上外套回了老宅,本来还担心四月从她的衣服上看出破绽,没想到四月还没回来。
换了衣服,烧了磨破的里衣,她烧火做起了晚饭。
饭刚好,四月就带着一个大食盒回来了,商青歌没去张屠户家,张娘子便找了个食盒装了几盘肉菜回来。
张娘子家不愧是卖猪肉的,别人家是菜炒肉,她家那是肉炒菜,足足的油水。
四月正跟商青歌比划那枝芙蓉花簪子有多受欢迎,门外传来了黄翠花母女的呼唤声。
黄翠花母女下午把草割回来喂牛后,又按商青歌上午的吩咐去给水田里的稻谷授粉套袋子,黄翠花觉得商青歌对于种田什么都不懂,弄这些纯粹是想折磨她,本来她想偷懒不干。
没想到商青歌派了欢哥儿乐姐儿在一旁看着她俩,林桃花还好,在夫家再骄横,也得下地,只是不如公婆那样苦干,黄翠花偷了这么多年懒,今儿可是累坏了。
四月听着黄翠花唤人才想起,黄翠花母女也是得在商家吃饭的。
拿起一个大大的汤碗,装了满满一碗的饭,给菜的时候,四月舍不得把张娘子送的肉菜给黄翠花母女,便把商青歌炒的蔬菜装了进去,打了一碗卤炖,就准备给送去。
还是商青歌开了口,她才加了一点张娘子送的肉片。
“黄大娘,桃花姐,这是你们今儿的饭,正好张娘子请吃饭,让我带了些给我家姑娘,我家姑娘说两位做工辛苦,便匀了些给二位。”
“我家姑娘知道黄大娘家还有一个小儿子,这个时候放他一人在家怕是不放心,所以把晚食都给你们装好了。”别看四月当着商青歌的面把黄翠花恨得牙痒痒,但是当着黄翠花的面,却是温文有礼的。
黄翠花看四月拿着食盒出来,本来很是生气的,她本打算在与商青歌同桌吃饭的时候,抢些好吃的,没想到人家压根不跟她一桌吃饭。
还没发火,又闻见食盒里面传来喷香的油味,知道里面肯定有卤炖,从商青歌做铁锅炖的时候,她就惦记着这口,可惜没钱买,人家也不给她送。
听说卤炖更好吃,当即扯出笑脸,收下食盒递给林桃花拿着。
等出了商家老宅,黄翠花和林桃花打开食盒一看,食盒第一层装着满满的菜,菜上最显眼的是两片大肉,下面是卤炖,最下面是炒的青菜,不过被卤炖的汤汁泡着,看起来油汪油汪的。
看着这肉黄翠花母女不约而同咽了咽口水。
林桃花看着食盒问道:“娘,最上面两片肉是大姨家的吧,小石头今天真有口福,大姨这肉真大气,你说咱回去的时候,大姨会不会也让小石头带了食盒等咱们。”
黄翠花撇撇嘴,“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姨有多嫌弃咱们,小石头去了也是给俩杂菜馍馍撵回来。”
“快回吧,桃花,娘真饿得不行了。”
黄翠花和林桃花被食盒里的香味挠得抓心挠肝,两人跟后面有鬼撵一样跑回家。
到家的时候,小石头正在啃大姨给他的夹肉馍馍。
见娘和姐姐回来了,小石头三两口加紧把夹肉馍馍吞了下去,对着俩人摊手为难道:“娘,大姐,你看,大姨也真是的,这么大喜事呢,馍馍都不多给两个,我本来想等等你们一起吃,可家里实在没吃的,我太饿了,这馍馍又小,一不小心就吃完了。”
林桃花早就习惯了亲弟弟护食又狡诈的习性,也不揭破早上她留了小石头一天饭的事,反正她娘也是知道的,只是偏心的人向来会自动忽视真相。
平日里都是黄翠花去大姐家蹭油水回来,再分给儿子丈夫,林老大她是管不了的,但是儿子得从她手里讨好处,一向都是娘长娘短。
口头禅就是他以后有钱了又怎样,今天猛地看见儿子这样,心头有些凉凉的。
但她转念一想,要不是她家穷,儿子也不至于这样,说到底都是自己的错,嫁错了人,也就忽略了刚刚儿子的行为,转而说道:“都是你大姨小气的,娘的乖宝,你吃饱了吗?没吃饱再吃点吧,娘和你姐的晚饭刚拿回来。”
林桃花一听自己辛苦劳作一天的饭菜要分出去,“铛”一下把食盒撂在桌上,不等黄翠花母子反应过来,转身从厨房拿出一个大钵,把食盒里的饭菜都分了一半出来,自己端着大钵说道:“娘,你要是不饿,你就把你的饭菜分给小石头,我今天不止自己的活,还干了一半你的,我可饿,我的一半我都能吃完。”